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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叶惊澜马上就要下场去考试, 不管怎么说, 这次顾阮阮都要在县城呆上几天的, 所以午饭后,顾软软带着顾怀月在县里逛了逛, 买了些东西, 姐妹两就往城门的方向走。顾软软留在这边, 顾怀月就得回去, 顾父不会做饭。
远远的刚看见城门,手里忽然被塞进了一个硬坨子,低头一瞧,竟是一锭银子,顾怀月弯着眼笑,“这银子给阿姐。”
这是叶惊澜上午给她的银子?顾软软摇头, ‘这银子是他给你的,再说, 你也十三了,可以试着自己管钱了。’
将银子还给她,顾怀月却不接,又推了回去,头摇的跟泼浪鼓似的。
“阿姐我身上不能有钱。”
看着银子的目光有些舍不得,但始终坚定摇头,“我要乱用,乱用也罢了,好歹都是花在我自己身上的。”顿了顿, 声音压低,“可是我藏不住话,要是被娘知道了,这钱肯定会被她给哄走的。”
花在自己身上,阿姐爹身上都可以,甚至娘想买什么东西都行。
但娘肯定会把钱给刘家。
才不要!
虽是亲姐妹,但顾软软自小就和刘氏不亲,也知道怀月对刘氏的感情很复杂,知道她总会对刘氏心软,如此,就没再坚持。
‘那好,我先替你收着,你要用的时候跟我说一声就行。’
“恩!”
顾怀月点头,笑的两眼弯弯,又垫脚凑在顾软软耳边低语道:“阿姐可要坚持久些,婆婆可说了,不能那么快原谅他的。”顾怀月也不想走,可家里只有爹,顾父又不会做饭,得回去照应。
是以只得嘱咐。
虽然没抱什么希望,因为阿姐人如其名,软乎乎的,说不定这遭回去马上就原谅他了。
顾软软无奈的看着胆子愈发大的顾怀月,总觉得她和林婆婆肯定很合得来,点了点她鼻子,‘想必抱错了孩子,你合该是林婆婆的孙女才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我只和你说嘛,又没跟外人讲。”摇着顾软软的手,小脸认真,“阿姐可千万坚持久一些。”
被顾怀月一阵摇,顾软软脸上也覆了一层浅浅的绯红,五官更是明艳,长长的眼睫半垂,既纯真又妩媚,轻轻点头,‘恩。’
这下顾怀月才是放心了,阿姐虽然性子软和,但答应了的事情一向都会做到,这才心满意足的去坐牛车回村了。
送走了顾怀月,顾软软去了郝掌柜的酒坊,跟着他去查看了新酒的酿造,齐齐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出差错,谢过了郝掌柜的相送,独自走在街上,慢慢走回私塾。
此时已近春末,倒春寒已过,爱美的姑娘们也换上了色彩妍丽的春裳,而其中,最明艳的依然是顾软软,不止男子,甚至许多姑娘都在悄悄看她。
好漂亮的姑娘,是谁家的女儿?
她可真好看。
顾软软微微垂着头,慢吞吞的走在街上,倒不是回避旁人眼光,不敢和人对视,是在想事情,在想林婆婆说的九分,和最后一分的余地。
自己的一分余地,在哪呢?
婆婆爱花,所以她经营了一间花间小铺,那自己呢?自己喜欢做什么?
刚从郝掌柜的酒坊出来,若一分余地是指今后可以傍身的银钱,那自己已经有了。郝掌柜的酒铺已开,三个月的时候就将先给的配方钱扣除了,现在自己每月都是十两左右的进项,这还只是第一批酒。
现下又给了新酒方,刚才闲聊的时候,郝掌柜也提及日后肯定会把铺子开到府城去。
若这一分余地单指钱财,那自己已经有了。
可是―――
酿酒是意外,本是为了送给林先生,现在得了银钱,只当是意外之喜,并没有多上心,甚至都没去郝掌柜的酒铺看过,自己不是很喜欢酿酒。
那自己喜欢做什么呢?
脚步不知不觉停下,站在街边出神,春风拂过,裙摆微荡。
林安早就瞧见那位姑娘了,她远远的走过来时,自己就瞧见了,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跟仙女似的,一直呆呆看着,默默盼着她走慢些,再走慢些。
佛主真的听到了自己的祈祷!
这位姑娘居然停下了,站在路边不知在想什么,原本坐着晒太阳的林安站起起来,看着顾软软安静的侧颜,她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难事了?
想过去问问她,自己或许可以帮她呢?刚走一步,耳朵就被人揪住提了起来。
“啊啊啊———”林安一边护住耳朵,一边垫脚。
“你个宝器娃儿,老子喊你切隔壁拿东西,你跑到这晒太阳看妹娃儿,你是不是想挨打的狠了!”
周师傅中气十足的声音响彻在耳边,林安有一瞬间的耳鸣。
这嗓门亮的,把兀自发呆的顾软软都给震醒了,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就见一清瘦小哥正被揪着耳朵训斥,揪着他耳朵的那人生的肥头大耳,腰间的围裙满是油渍,一看就是在厨房做大师傅的。
顾软软眼睛一亮。
厨房,大师傅,做菜?
周师傅手劲极大,林安疼的龇牙咧嘴的,“哪个看妹娃儿嘛,我就站这歇一哈———”余光忽然瞥见那位姑娘正看着这边,正弯着眼朝这边笑,春阳撒在她的脸上,浅浅一层碎金,跟仙女儿似的。
她可真好看。
林安又看呆了。
耳边剧痛骤然加大,周师傅的大嗓门继续吼。
“还说你没看妹娃儿!你个狗/日的都看憨了,毛都没长齐就想女人了!”
怎么能,怎么能在仙女前面说这样粗俗的话呢,污了仙女的耳朵!林安挣脱周师兄的铁手,正要辩解,却见那位姑娘脚步极快的走了。
愤愤看着周师傅。
看嘛,果然被吓走了!
顾软软想明白了自己到底想留怎样的一分余地,径直去了铁匠铺,铁匠师傅看着顾软软画的图,点头,说明日就可以来取,从铁匠铺出来,顾软软又去了一家做家具的铺子,同样得到了明日来取的话。
兴匆匆的回了私塾。
因为几个月未见,顾怀陵被纪先生几乎考校了一天,午饭都没怎么吃,直到现在才被放出来,也没回后舍,站在院子里醒神,解了一天的题,脑子都有些混沌了。
顾软软刚进私塾就看到了站在树下的顾怀陵,一身青衫站在梧桐树下,树影斑驳,身姿挺拔而修长,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不仅叶惊澜的身量陡然拔高,顾怀陵也长高了许多。
直接小跑了过去。
听到脚步声的顾怀陵回首,然后就见自家妹妹提着裙摆兴匆匆的朝着这边奔来,缀着小珍珠的鞋面哒哒哒,“跑什么,不着急。”
几步迎了过去。
“可是出什么事了?”
顾软软一把拉住顾怀陵的手,烟波大眼里满是雀跃,亮晶晶的,整个人都是朝气。
‘大哥,我跟你说个事。’
难得看到软软这般兴奋的模样,顾怀陵有些诧异的抬眉:“什么事?”
申时末的时候,林婆婆从外面买菜回来,现在昼已渐长,因着家里有两个学生下场,这几日的饭食都要清淡,不可重油荤,万一考试时肚子疼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今天晚饭也预备的简单,这时候做还早了些,林先生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反正家里没看见人影,林婆婆无事可做,转身去了后院。
软丫头回来没?
走过翠竹夹道,远远看着房门打开,就知道软丫头回来了,加快脚步,可刚踏上台阶,就听到里面传来低语,脚步一顿,站在窗边探头往里面瞧。
怀陵在这呢?
兄妹两坐在书桌前,案上铺了纸,一边说一边记着什么,两人神情都很严肃认真,想来是在说正事,林婆婆没有贸然进去打扰,无声的离开了。
离开后,林婆婆左右无事,就收拾自己的屋子,倒是翻了好些陈年的旧东西出来,将东西擦拭归置,最后在大衣柜的隔层里翻出了一个檀木紫盒出来,看到那个盒子时,林婆婆神情一滞。
呆愣几息才伸手将盒子拿了出来,放了太久,盒子积了灰,用帕子抚过盒面,灰尘散去,露出精致的镂空雕刻纹路,林婆婆低头看着这盒子良久,许久之后,长叹一声。
晚饭是分开吃的,林婆婆和顾软软一起吃,其他人去堂厅吃。他们要忌口,自己可不用,一个冬天过去,倒是想吃凉面了,虽然现在天还没热,倒也不冷了,所以今天林婆婆和顾软软的晚饭是鸡丝凉面。
舀了一勺炒好的又麻又香的牛肉臊子倒在碗里,一边拌面一边看顾软软,“怎么样,想好怎么收拾他了吗?”
顾软软拌面的筷子一顿,看着林婆婆,点头。
“诶?”林婆婆这下是真好奇了,这么快就有想法了?
“是什么打算?”
顾软软抿着唇笑:‘现在还不能告诉您,我还没弄好,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小丫头还玩起神秘来了。”林婆婆没好气的嗔了顾软软一眼,“行吧,那我就等着看你怎么收拾他了。”
顾软软笑着点头,又给林婆婆夹了一筷子的豌豆芽,静静的看着她,林婆婆无法,只得无比嫌弃的将青菜也拌在了碗里,看着林婆婆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儿,顾软软无语摇头,年纪大了,竟还挑食了。
吃过饭,顾软软将厨房收拾干净,和林婆婆说了一声,就回屋继续去写自己的打算。
谁知刚思虑落笔几行,门前就传来足音,抬眼一瞧,是林婆婆,林婆婆手里拿着个紫檀的长盒,盒面精致,镂空雕刻了许多繁复纹路,起身迎了过去,‘婆婆有什么事忘记说了吗?’
林婆婆摇头,拉着顾软软坐在桌边,将盒子放在她的面前,烛光下,神情有些难辨,“打开看看吧。”
顾软软依言打开,盒子里装的是对折的几张纸,纸张泛旧,边缘生了枯黄,一看就知放了很多年,顾软软扭头看着林婆婆,林婆婆微笑,“拿出来看看。”
拿过盒子的纸张,在烛下展开。
满页听过的没听过的的药材,详细记述了几两几克,甚至连生长年份都要求到了月份,看到眼睛瞪的更大,甚至煎药的水都有要求,好几张纸,这个要雪水,那个要春分的雨露,还要霜降的叶上白。
‘这是?’不解看着林婆婆,给自己药方做什么?
林婆婆将纸都拿了过去,一张一张给顾软软解释。
“这张是养发的,这张是白肤的,这张是润泽皮肤细腻的。”又指向最后一张,“这张是产后养身瘦身补气血的,你现在还用不到,且收着吧。”
这是,女子保养的秘方?
这些方子不是只有那些大户人家或宫廷贵人才有吗?
‘婆婆你怎么会有这个?’
林婆婆:“早年我和老林到处玩,无意间救了一位夫人,那夫人是京城富贵人家的主母,我们不肯要她的银钱,她就留了这些方子给我。”
“我那会也三十好几的人了,没有用这些,但找大夫看过,不伤身子。”顿了顿,神情有些伤感,“也曾经有人用过,效果还不错。”
‘婆婆,你没事吧?’伸手去拉林婆婆的手,担忧的看着她。
林婆婆笑着摇头,双眸满是豁达,好似刚才的伤感是错觉一般,轻笑道:“丫头,女儿家的身子可重要了,其实你现在开始保养已经算晚了,但没关系,你本就生的好,现在开始勤保养也不会差。”
顾软软当然知道这些方子的好处,想了想,摇头,道:‘婆婆,我知道您对我好,可您家里也有儿媳,更有两个孙女呢,这些方子,我不能要。’
平时的小东西就算了,这种秘方是可以一直传给家中女儿的,婆婆虽然生了三个儿子没有女儿,但还有孙女呢,自己是外人,不能要这个。
“拿着吧。”
林婆婆将方子直接塞到了顾软软手里。
起身,神情有些冷漠,“她两不需要这些,她们也看不上/我这个老婆子的东西!”
说完就直接抬脚走了,顾软软追了两步竟没追上,只站在门前看着林婆婆快步消失在翠竹夹道中,低头看着手里的方子。
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林婆婆有些怒气的样子,想着她刚才说的那些话。
这么好的婆婆,对自己,对怀月都这么好的婆婆,怎么和亲孙女反而不和睦了呢?
马上就要下场考试,纪先生抓着叶惊澜和周阳解题读书,连晚饭都只匆匆用了几口就继续看书,直到夜色深沉纪先生才放两个人回去睡觉,两人站在廊下,吹着夜风醒神,站了一会,周阳哑着声音,“走吧,回去睡觉了。”
叶惊澜还好,他这几个月一直都是纪先生在教,早已习惯,可周阳是今天才来的,虽说是顺带,纪先生也很负责,需要解决的问题太多,写字来不及,就让他口述,这说了大半天,润喉糖都吃了一盒,嗓子还是哑了。
叶惊澜扭头看他,“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
周阳被纪先生“骂”了一天,现在满脑子的之乎者也,也无心去管这么晚了还不睡要去哪的叶惊澜,揉着发疼的太阳穴走了。
叶惊澜转身迎着夜风踏上了去后院的小路。
临近下场,不仅先生俞墨心急,自己也有点慌,虽然纪先生曾明言县试、府试只是小打小闹,很容易过,没有什么问题,重要的是明年的院试,只有成为了秀才,才算真正走上科举一途。
现在已经子时过半,软软应该睡了,但还是想去看看她,哪怕就在门外站一会,非常想她。
隔了大半年,后院夹竹小道两旁的石灯又亮了,叶惊澜的衣袍划过微曳的烛光,走进发现房里竟还点着灯,脚步一顿又迅速踏上了台阶。
房门已关,窗户倒是半敞着,站在窗边往里一看,就看到顾软软正趴在桌子上睡觉,她已经换过了一身水蓝色的常服,发髻也散了,一头及腰长发披散在身后,随着她趴睡的姿势,几缕发丝垂在颊边,肌如冰雪。
毛笔还虚虚握在右手,手边摊了数张落满字迹的纸张,满桌都是摊开的书,这个翻了数页,那个书签折在半中。
隔的有些远,叶惊澜看不清纸上的字迹,长眉微皱,顾妹妹喜欢看书没错,但她从不是熬夜看书的人,今天怎么折腾到这么晚?
眼睛一亮,想到一个可能。
顾妹妹也学过四书,临考在即,她是在帮自己整理考点么?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直接笃定了,肯定的,不然顾妹妹这么晚还看什么书,做什么笔记?
一时间只觉心神舒朗,看了一日书的烦闷瞬间消弭,只呆呆的看着顾软软的睡眼,眸中是快溢出来的欢喜。
顾软软朦胧睁眼,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姿势让脖子有些疼,慢慢坐直身子,一只眼睁着一只眼还闭着,脸颊还印着衣服皱褶的痕迹,左手揉着脖子,右手将书都放好堆在一边。
迷瞪瞪了看了一眼外面,夜色已深,万籁俱寂,将其他灯都吹灭只留床前一盏小烛,眯着眼关上了窗户,几步回身窝进了被窝,很快就彻底入睡。
叶惊澜靠在墙边,没有出声打扰她,屋子里的灯已经熄了,叶惊澜仰头看着天上的朗月,星辰如海璀璨漂亮,弯了弯眼,无声的笑着离开了。
考试这日天还没亮,后舍的三个就起来了,顾怀陵虽已经考过了县试、院试这次不用下场,但这两个都是自己师弟,还都是第一次下场,顾怀陵也跟着起身,查看他们准备的笔墨纸砚。
书盒不能有夹带,衣服也不能有夹层,更不能有字迹,必须得一样一样的检查仔细了,不然在考场外被检查出来那就坏事了。
这边刚忙碌起来,林先生林婆婆,纪先生俞墨顾软软也都来了,林先生和纪先生都是科举的老手了,顾怀陵让开一边,让他们两来检查,两人的书盒被翻了几次,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了,才又放了回去。
林婆婆看了一眼外面的天,天幕将青,看着倒是个清朗天气。
“虽说看着不像会下雨,还是多带件衣服,若是下雨了,就穿在身上。”县试只考一天,不像乡试会试的三九天,不必带被褥,晌午考场会准备午时,吃食也不用带。
叶惊澜周阳齐齐点头。
这次县试由学正大人监考,就在县衙内设考,县衙离这很近,不过两条街的距离。
吃过早饭后,都没准备马车,两人打算步行过去,俞凛提着两人的书盒,其他人都在门前,林先生看着两人笑道:“就两条街的路,我们就不送你们了,自己去吧。”
这是早已说好的事情。
知道两个人肯定紧张,但这才县试而已,两个月后还有院试,明年更有乡试,一个比一个难,还是让他们自己适应这种紧张吧。
叶惊澜周阳站在门外,齐齐拱手,长作一揖,“学生定不负先生教诲。”
林先生笑呵呵点头,“去吧。”
叶惊澜起身,看了一眼纪先生和俞墨,纪先生还好,他不担心县试,只笑着点头,也不打算嘱咐什么。俞墨也不嘱咐什么,漆黑狭长的双眸看着他,直接威胁:“老子废了这么大劲儿,你要是县试都不过,我一定打断你的狗腿。”
叶惊澜:“…………”
忍住对俞墨翻白眼儿的冲动,叶惊澜看向了顾软软,顾软软站在一旁,正看着他笑,一双猫瞳弯弯,漂亮又灵动,并未开口,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叶惊澜也跟着笑,无声的启唇。
等我回来。
顾软软眨了眨眼睛,很快点头,神情没有半分异样。
叶惊澜没发现顾软软那一瞬间短暂的停顿,转身,和周阳一起走向考场,其他人就在门前目送着他们两。
直到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转角,林先生才叹了一声,顾怀陵上前扶着他,“先生放心,惊澜阳子基础都是扎实的,县试肯定没有问题。”
这是最简单的一关,只要熟背四书五经就能过。
“我当然知道他们没问题了。”林先生笑,“但万事无绝对,要是这两小子粗心大意了,那可怎么办?”“那就是他们注定无缘科考。”接话的是纪先生,“第一关都过不了,还读什么书,家去种地得了。”
林先生失笑,“两个小子也进考场了,今天咱们歇歇,去下下棋?”
两个都是臭棋篓子,刚好旗鼓相当。
纪先生欣然同意。
两位先生撤了,俞墨也准备离开,顾软软挡在了俞墨面前,俞墨不解看着顾软软,“顾姑娘有事?”顾软软将早已准备好的沙板捧在俞墨眼前,俞墨垂眸看去。
【俞叔叔中午有事吗?】
俞墨抬眼看着顾软软,摇头,“无事。”
顾软软再写。
【收了您太多年礼,心里实在愧疚,近日得了一出新菜式,若俞叔叔不介意,中午能否回来用饭?】
俞墨挑眉,“新菜式?”
顾软软点头。
“行。”俞墨爽快的答应了,“那我就等着中午的口福了。”
顾软软点头,笑着让开了路。
俞墨走后,顾软软就拉着顾怀陵和林婆婆去了菜场。
俞墨一直都听叶惊澜说顾姑娘的手艺好,但在私塾吃了几次,都没能吃到她做的饭,这次她邀请自己,还特地说了新菜式,俞墨还真起了几分兴致,临近晌午时,就从赌坊骑马回了私塾。
俞墨到堂厅时,林先生纪先生也没下棋了,两人就站在桌边瞧,不时冒出一句,这是什么,这还生的呢?
俞墨被他们勾出了好奇心,大步凑了上去,看到桌子时,饶是吃过大江南北的俞墨,也愣住了。
摆着的就是一普通梨木圆桌,但这圆桌中间被扣了一小圆出来,也不知会放什么,现在还没摆上来,但这圆桌之上已经摆满了菜品。
腌制好的牛肉,切得薄薄的羊肉卷,乌鱼块,酥肉,腊肉香肠,火腿,鸡胗,莲藕,玉米,鱼豆腐,宽粉,豌豆芽,胡瓜,豆筋,还有一盘用竹架挂着的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小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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