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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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千珊的身后跟着一个陌生的男人走了进来。

肖荣和卢玉泉对视一眼,看着谢千珊问道:“将军,这位是?”

谢千珊伸手指了指面前的两个人说道:“这两位是肖荣和卢玉泉,军中的副将和军师。”

宋温纶连忙行礼,说道:“在下宋温纶,见过肖将军和军师。”

谢千珊摆了摆手说道:“之前在随州有些事务,便让他留了些时日。如今事情办完,便召回来了。”

肖荣和卢玉泉还是听说过榜眼的名字的,两人虽知道所谓随州的事务,大抵是和南疆脱不了关系,不过谢千珊既然不愿多谈,他们自然是知情识趣,也不再多问。

谢千珊对宋温纶的印象不错,招人回来之后,并没有为他安排事务,反倒是让他跟在身后,颇有一番心腹的意思。

时日转冬之后,西北是一日冷过一日。

卢玉泉手下的斥候回来了一批,给谢千珊带来了这位新任的西戎王的消息,这位西戎王果然不是一般人,单是心狠手辣这一点,便不是常人能及的。

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夺到了王位,兄弟也被杀了干净,留了几个妹妹用来和西域各国联姻。

谢千珊看着消息冷笑道:“果然是个狠角色。”

肖荣点了点头,说道:“这种人,向来不会轻易罢休,咱们还是要多加防范才是。”

谢千珊点点头,看着帐外的天,说道:“怕就是这几日了,等到落雪,西戎人势必要找地方过冬,能来抢粮食的日子不多了。”

肖荣看着谢千珊,说道:“将军有何见解?”

谢千珊指了指西戎的位置说道:“这座城,定是这位西戎王的大本营了,他既然敢这么大大咧咧的告诉我位置,不做点什么,似乎有些对不住他的一番心意了。”

肖荣被谢千珊的话吓了一跳,说道:“将军,万万不可冲动啊!”

谢千珊摆了摆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过是一座小小的城池罢了,我还是能探一探的。”

说完谢千珊便不再理会肖荣的劝解,带着宋温纶便去帐外点兵去了。

留下肖荣和卢玉泉两人面面相觑。

卢玉泉看了一眼帐外,低声说道:“老肖,你觉得将军这是个什么意思?”

肖荣摇了摇头,说道:“你这老狐狸都不知道。我如何看得出将军的想法?不过此行如此凶险,看起来不像是将军一贯的作风啊。”

卢玉泉点了点头,“咱们将军,年纪虽小,但是行军打仗并不轻狂,若是没有万全的对策,是不会轻易出兵的,眼下这般,似乎有些冲动了啊。”

不过两人又不是谢千珊肚子里的蛔虫,如何能知道谢千珊此番是如何作想?只得整了些兵马,随时准备着接应谢千珊。

谢千珊点了兵马,人数不多,看起来不过是几十人,偷袭还可以,真是正面对上西戎人,这几十个人,怕是不够西戎人塞牙缝的。

肖荣和卢玉泉这才急了眼,拦着谢千珊说道:“将军三思啊,这些人手,如何与西戎的精兵相抗衡?”

谢千珊朗声笑道:“哪个说我要和他们对上了?我自有思量,两位还是不要多虑了。”

谢千珊带着人,趁夜便出了西北大营,宋温纶虽不解,却也不敢多问,只是跟在谢千珊的身后,一路奔着西戎新建的城池而去。

陈文彬待在县衙里,突然觉得有些心神不宁,那日谢千珊在黄石县呆了一夜之后,已经过去了有小半个月了,陈文彬在这些日子里,再也没见过谢千珊。

陈文彬知道,这些日子军务繁忙,西北军已经开始了全城戒严,整个黄石县被围的像是一座铁桶一般,陈文彬自然是没去找谢千珊的打算,他一个人兵书都没读过几本的书生,还是不要去军中添乱的好。

不过今日,却有些不同,陈文彬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没由来得心慌,他一直待在黄石县衙里,自然不会有什么事情,那出事的,便只会是谢千珊了。

陈文彬拦住身边的赵雄问道:“将军有些日子没来县衙了,可是军中事务繁忙?”

赵雄虽然待在陈文彬的身边,但好歹是谢千珊的亲信,还是知道些消息的,他有些吱吱呜呜的说不清楚,陈文彬的心“咯噔”了一下。

皱着眉看着赵兄问道:“将军可是出事了?”

赵雄在一旁,摆了摆手,却说不上话来,惹得陈文彬心上更加凝重。

作者有话要说: 啊,今天电脑黑屏了,吓死我了,还好赶上了,手速大爆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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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谢千珊带着人从西北大营里出来, 趁夜摸去了西戎。

西戎地处天山脚下, 靠着天山流下来得水游牧而生, 这位西戎王竟在天山脚下建了座城池, 在历届西戎王里, 着实是个异类。

天山已经落了大雪,照往常,西戎的部落本该南迁去靠近南疆的地方,那里有一片绿洲。

靠着抢来的粮食,和那片绿洲的水源,足以够西戎的百姓熬过这个冬天。

不过这位新晋的塔特王似乎并没有这样的打算。

他坐在王位上, 殿上的篝火熊熊燃烧。室内温暖的让人误以为已经到了春天。

他是西戎的王, 手上有着西戎最骁勇的战士。脚下有来自各个氏族的奴隶和美人。

萨莎似乎也被当做了奴隶。

她穿着单薄的纱衣, 站在大殿的中央,和那群舞女们一起, 为塔特的客人们跳舞。

这些来自西域的客人,并不知道这个舞女曾经是西戎尊贵的公主,是现任西戎王的妹妹。

就连萨莎自己似乎也忘记了这件事, 她只会日复一日的为塔特讨贵客的欢心, 来换取在塔特手下存活的机会。

直到那天,她见到了那个比西戎最强的勇士还要危险的女人。

谢千珊躲在萨莎的帐篷里, 手上的匕首落在萨莎的喉咙上, 萨莎觉得自己能感受到,匕首上传来的阵阵寒意。

萨莎看得出来,这是一个中原人。

她的心剧烈的跳动, 这一刻,她觉得机会来了。

她曾是西戎的公主,用并不流利的中原话对谢千珊说道:“我不会妨碍您,请不要杀我。”

谢千珊挑了挑眉,这个小姑娘居然还会中原话?

萨莎咽了咽唾沫,闭着眼睛说道:“我可以帮助您。”

谢千珊手上用力,掐着萨莎的喉咙说道:“你能帮我做什么?还是说,你想要的趁我松开手的时候逃掉?”

萨莎摇了摇头,谢千珊松开了点手,让萨莎能说出话来。

萨莎小声的说道:“如果你是来杀塔特的,我可以帮助您,我同样想杀掉他。”

谢千珊抬了抬眼皮,轻声笑道:“我要如何能信你?你看起来似乎不过是这位塔特王的奴隶啊。”

萨莎目光变得凝重起来,直直的看着谢千珊说道:“没错,在塔特眼里,我只是奴隶,但是我和他一样,有着父王的血。他死之后,我同样可以成为西戎的王!”

谢千珊看着眼前的女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平心而论,这是个漂亮的姑娘。

但是谢千珊并不认为这个姑娘有能力成为西戎的王。

西戎并不是靠着血缘就能称王的地方,即使现任的西戎王手段狠厉,但是西戎依然有氏族并没有归顺于他。

谢千珊看着萨莎说道:“你要让我知道你的价值。”

萨莎咬了咬牙,跪在谢千珊脚下,说道:“我以天山的名义起誓,若你能助我杀掉塔特,我愿意带着西戎的子民,归顺大业。”

谢千珊摇了摇头,“你的誓言对我来说,毫无意义。你不能掌握西戎,归顺之说不过是无稽之谈。”

萨莎涨红了脸,说道:“我愿意为西戎找到她合适的主人。只要您愿意帮助我除去塔特。”

谢千珊顿了顿,能除去西戎王自然是好事,不过这个女人真的能做到?谢千珊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她带的人已经散到了这座城里,西戎王是唯一一个住在宫殿里的人,其他人还是像游牧时的习性一样,住在帐篷里。

那座宫殿的守备森严,靠着谢千珊手上的这几个人,绝不可能闯的进去。

谢千珊看着萨莎,说道:“你能带我进去那座宫殿?”

萨莎本来以为谢千珊要拒绝她,听到这话,赶紧抬起了头,确定地说道:“我可以。”

谢千珊这才来了兴致,说道:“此刻,我对你的请求有了些兴趣。”

萨莎低下头,不敢再看着谢千珊,说道:“我会向您证明我的忠诚。”

谢千珊在萨莎的帐篷里待了两日,萨莎像往常一样去取悦塔特的客人,谢千珊手下的人在打探这座城的兵力分布。

塔特是个很自负的人,他坐拥着西戎的财富,把自己当神,建造了宫殿。用最骁勇的勇士来护卫着自己的安全。即使城外的百姓面临着严寒,牛羊大片的冻死,在塔特的宫殿里,依旧能见到,轻纱曼舞的女人和熊熊燃烧的篝火。

在这座城里,他就是神。

谢千珊看着手下传来的消息,心里冷笑:所有自以为可以比肩神明的家伙,最终都会跌落尘土,被人踩在脚下。这个人也不会例外。

萨莎兑现了她的诺言。

谢千珊在王城里待的第四天,这天夜里,萨莎带着谢千珊出了帐篷。

那是守在王城宫殿外的一个汉子,一脸的横肉,配着一双小眼睛,色眯眯的在萨莎身上打转。

萨莎把人引走的时候,谢千珊带人趁机摸了进去。

宋温纶跟在谢千珊身后,说道:“将军,人手都已经安排好了,守门的那个武士换成了咱们自己人,那个叫萨莎的女人也已经偷偷准备好了马匹,事成之后,直接出城回营。”

谢千珊点了点头,“不要大意,进来只是第一步,接下来的事情,才是凶险万分。”

宋温纶打起了精神,他初到西北,需要一些功勋来让自己在西北站稳脚步。

大殿里的歌舞还在继续,谢千珊悄悄地溜了进去,塔特坐在王座上,看着底下的歌舞,身边跪着两个女人为他倒酒。

殿上的舞女舞步变得繁杂,曼妙的身姿,惹得殿上的男人迷醉了眼。

塔特拿着银杯,低头饮下一杯美酒。

刹那间,危机突起。

跪在地上的女人拔出头上珠钗就要刺向塔特的身上,被塔特反手抓住,扔到了殿上。

全场哗然。大殿上的舞女,停下了脚步,躲到了一旁。

那个有着一头金发的男人,站了起来,看着被武士们按得死死的女人,邪魅的笑道:“今夜,她是你们的了。”

换来了底下武士们一阵欢呼。

谢千珊皱着眉头隐藏在柱子后头,没有动作。

这和计划有出入,塔特身边的奴隶,不应该会趁机行刺才对。但是机会难得,谢千珊不愿轻易放弃。

直到塔特饮乐到后半夜,谢千珊才有机会,躲到了塔特的寝宫之中。

谢千珊的手上只有一把匕首,等到塔特背对着谢千珊,准备入寝的时候,谢千珊突然暴起,举起匕首就要刺向塔特的脖子。

塔特似早有所觉,扭着身子错了过去,匕首擦着塔特的脖颈划过,留下了一道红痕。

塔特的手指沾了点血,蹭到嘴巴上,诧异的看着谢千珊说道:“中原人?”

谢千珊不答,拿着匕首再次冲了上去,划伤了塔特的肩膀。

塔特向前越了一步闪躲,说道:“中原人竟已经要靠女人了?都是些软蛋啊。”

谢千珊一击不中,便知道这次得不了手了,就想要退下。

塔特看出了她的意图,冷笑道:“我的宫殿并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说完高声喊道:“来人!有人行刺!”

谢千珊身形忽闪就已经越到了寝殿门口,手中的信号弹放了出去,只见,殿外冲出几个黑衣人,手执长剑,保护着谢千珊后退,同时塔特的宫殿四处燃起了冲天火光。那正是这座王城的粮草所在。

塔特的表情变了变,那里是隐蔽在王城一角的地方,中原人不应该轻易找到地方才对。

眼看谢千珊一行就要离开王城,塔特看到了骑在马上的那个女人。

塔特怒骂了一句,“贱人!”那个人是他留了一条命的妹妹。

“来人!放箭!把那个贱人射死!”塔特不能容忍被人背叛,尤其是被自以为是玩物的女人背叛。

箭雨落下来,宋温纶顶着压力看向谢千珊,说道:“将军!”

谢千珊上马抱住萨莎说道:“跑!出城!”

眼看着谢千珊就要带人跑出王城,塔特拉开了弓箭,怒气冲冲的射向萨莎,被谢千珊拦了下来。

谢千珊带人跑出西戎的王城,被守在外头的人接应到之后,松了一口气,倒在了萨莎身上。

宋温纶这才发现,塔特那一箭,竟是刺到了谢千珊的背上!

众人这才赶紧下了马,围在了谢千珊身边。

宋温纶扶住了谢千珊,焦急地说道:“将军!”

谢千珊稳了稳身形,说道:“无妨,带人回去!”

谢千珊背上的箭伤如何撑得到回到西北大营里?宋温纶急的满头大汗。

萨莎带着一口奇怪腔调的中原话说道:“我知道一个地方可以去。”

宋温纶抓住了她的手,用力说道:“何处!”

萨莎挣了一下,没有挣脱,低声说道:“是我的母族,布库氏,他们并没有归顺塔特。”

宋温纶抬了抬眼,看着谢千珊,说道:“将军?”

谢千珊摇了摇头,说道:“哪里都不去,抓住她,回西北!”

宋温纶身后的人,立刻制住了萨莎,谢千珊掏出匕首递给了宋温纶,说道:“把我背上的箭,拔~出来!回去!”

谢千珊下了决定,宋温纶不敢不从,听着谢千珊的语气,萨莎这个女人似乎并不可信。

宋温纶咬了咬牙,动手为谢千珊紧急处理了伤口,喊道:“回营!”

这便带着众人上马,一路疾驰,朝着西北大营跑去。

宋温纶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攥得紧紧的。若是谢千珊在这里出了事,皇帝的怒火,并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榜眼可以承受得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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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西北的风, 冷厉刺骨, 宋温纶此刻, 身上却是汗如雨下。

他背着谢千珊, 一刻都不敢耽搁, 恨不得能插翅飞回西北大营里。

萨莎眼带惊慌的被捆住手脚扔到了另一匹马上。

自从谢千珊让人抓住她之后,她就被塞住了嘴巴,再也没说出来一句话。

萨莎的眼睛很大,含情脉脉的盯着一个人的时候,总会有男人为她心软。但是宋温纶显然不在此列。

他厌恶的看了一眼萨莎,谢千珊进到大殿里的事情他是不知道内情的, 但是无论如何也绝不应该深入到寝宫之中。

这之间, 这个女人起到了什么作用, 宋温纶还不清楚,此刻只能等到谢千珊醒过来。

谢千珊背上的箭矢已经被拔了出来, 不过是随意的包扎了一下,疾行之下,伤口似乎有些裂开了, 空气中散布着淡淡的血腥气。

天寒地冻, 谢千珊的伤绝不能再拖,宋温纶看着黑沉沉的天, 咬了咬牙, “走!不能停在这!”

他身后站着的是谢千珊带出来的人,所有人都沉默的站在一旁,看着宋温纶。

谢千珊的意思很明白, 宋温纶眼下就是这支小队的首领。

一行人默默站起身,熄灭了火堆,轮流背着谢千珊赶路。

谢千珊一路上,昏昏沉沉的,将要到西北边界的时候,却醒了过来。

宋温纶看着谢千珊,热泪差点下来,说道:“将军,您可醒了。再有半日,咱们就回营了。”

谢千珊摇了摇头,“不回营,去个地方。”

宋温纶听了谢千珊的话差点摔下了马,“将军!您的伤不可拖延啊!”

谢千珊喝了点水,只觉得从未有此刻冰冷,想来是失血过多了。

“不急,去个地方。”

谢千珊醒了之后,这支队伍的领导权重新回到了谢千珊的手上。

宋温纶被谢千珊的决定急的团团转,也没什么办法,谢千珊做了决定的事,没有任何人能改变。

这支小队被谢千珊带去了谢家的那个小镇子,因为谢千珊被下药的事情,镇子外的防御变得更加隐秘,若是无人领队,绝不可能找到这里。

宋温纶沉默着跟着谢千珊走了进去。

萨莎早在将要进镇子的时候就被蒙上了眼睛,堵上了耳朵,眼下被人拎下来还是一副惶惶无知的样子。

谢千珊刚踏进镇子就被忠叔看到了,他迎了过来,看着谢千珊脸色灰白的样子,警惕的看着她身后的人。

谢千珊被人扶下了马,对着忠叔说道:“无妨,都是自己人。”

忠叔这才放下了戒备,说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宋温纶此刻终于反应过来,迎上去说道:“将军带我们突袭西戎王城,被西戎的塔特王射了一箭。路上已经为将军拔了箭,但是此刻伤口怕是又裂开了。”

忠叔听了,连忙喊人,“大福!小姐受伤了,快找大夫!”

谢千珊伤的不轻,勉力提起精神带人到这里来,便已经有些脱力。

等到大夫到了的时候,谢千珊当夜就起了高烧。

宋温纶守在屋外,转来转去。

福伯皱了皱眉毛,看着宋温纶说道:“小伙子,你快去和你那群弟兄们一起,把伤口处理了,你在小姐门外转悠,小姐眼下也醒不过来。”

宋温纶停了下来,转身对着福伯行礼,说道:“不知老丈是将军什么人?我身为将军的属下,实在不敢轻易放下心来。”

福伯点了点头,“有道理,我叫大福,受老将军赏识,赐了个姓,姓谢。”

宋温纶顿了顿,他听这人一直喊谢千珊小姐,便知道两人关系不简单,但是眼下又扯出谢千珊的父亲谢老将军,宋温纶有些震动,他对谢千珊一向是敬佩的,毕竟武人心中千山将军的分量堪比文人心中当世大儒的地位。

但是这个镇子,又让宋温纶心中颇有几分动摇,谢家风光多年,手握重兵,难道竟一直有不臣之心?

这在情感上让宋温纶有些不能接受,千山将军是大业的战神,她若有反意,大业必将大伤元气!

福伯看了宋温纶一眼,便知眼前的年轻人想的有些多了,脸上的表情也太丰富了,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似的。

福伯看不下去,戳了戳他,说道:“这镇上都是些老弱病残,并没什么兵力,也威胁不到西北,不过是谢家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东西罢了,不值得你惦记。”

宋温纶脸上的表情动了动,行了一礼,说道:“是晚辈小人之心了。”

福伯摇了摇头,“这有什么错的,多的是人觉得谢家树大招风,不过这大树,年岁久了,早就站不稳了。有什么好怕的。”

宋温纶不接话,他实在不想听出来这福伯的弦外之意指的是谁。

谢千珊烧退下去之后,已经是他们离开西北大营的十天之后了。

消息一直没传回去,眼下西北大营已经是全城戒严的状态。

肖荣和卢玉泉治军有方,谢千珊不在军中的事,并没有几个人知晓。

陈文彬自然也是碰了一鼻子的灰,肖荣和卢玉泉客客气气的把陈文彬迎到了兵营里,但是对陈文彬的问题却推来推去,并没有人告诉他谢千珊此刻究竟身在何处。

赵雄跟在陈文彬身后,说道:“近日军务繁忙,将军定是有要事在办。大人,咱们回去吧。”

陈文彬点了点头,肖荣和卢玉泉这两只老狐狸,轻飘飘的四两拨千斤就把他的问题给抛了回来,想要从他们两个人嘴里问出谢千珊在哪,实在是难如登天。

天上黑云压城,西北的雪又要落了下来,陈文彬只觉得骨头缝里都透着一股寒气。

黄石县的县衙里,向绍云正在看书,到了冬天,他也帮不上忙,大病初愈的身体还虚的厉害,眼下只能慢慢温养。

夜里的时候,陈文彬避开了所有人,悄悄牵了一匹马,从县衙的后门里溜了出去。

他不敢走大道,路上都是巡夜的士兵,好在他路还算记得清楚,一路上磕磕绊绊,竟也让他找到了谢家的镇子。

陈文彬顶着一身寒气,翻身下马的时候,差点摔了一跤。还没站稳,就被人拿剑架到了脖子上。

这倒让陈文彬镇定了起来,他理了理狐裘,一张脸陷在毛领中,看着十分消瘦,不过气势倒是很足。

陈文彬看着眼前的人说道:“不知各位是哪路好汉?可知这地方是谁的?”

围着陈文彬的正是谢千珊这一队的人马,不过他们里面好巧不巧,竟没一个见过陈文彬的,这才把陈文彬这不速之客制了起来,竟是准备捆起来和萨莎一样关起来。

陈文彬看着眼前的人似乎没有和他讲道理的意思,牵着马说道:“我乃是黄石县的县令,尔等不得无礼!”

众人面面相觑,黄石县的县令,听起来似乎不是什么重要的职位?

陈文彬涨红了脸,吸了口气,寒气差点冲到肺里,吐出来慢慢说道:“我还是千山将军谢千珊的夫君。”

这话一出,便像是水滴落到了油锅里,瞬间炸了起来。

竟是将军的夫君!

众人不敢轻信也不敢不信,连忙喊人去叫了宋温纶过来。

宋温纶是见过陈文彬的,他们一个文探花,一个武榜眼,说起来还是同门。

陈文彬对着宋温纶行礼说道:“在下黄石县县令陈文彬,不过是想来问一问,这镇上有没有将军的消息,不知阁下是?”

宋温纶回了一礼,“某正是将军手下一个小兵罢了,不足挂齿。”

陈文彬的眼睛亮了亮,说道:“那将军眼下在何处?”

宋温纶挥退了下属,带着陈文彬走去了谢千珊住的房子,说道:“将军就在里面,陈大人进去吧。”

陈文彬一脸狐疑的走进去,扑鼻而来的就是苦涩的药味。

陈文彬脚步顿了一下,他脸色一变,赶紧进了屋子。

谢千珊躺在床上,脸色苍白。

陈文彬差点脚软的跪到地上,到了谢千珊的床前,想要伸手摸一摸谢千珊的脸,却惊觉自己的手似乎有些冰了,忙缩了回来。

还没缩回去,就被谢千珊一把抓住。

谢千珊睁开了眼,一双眸子在灯下熠熠生辉,她笑道:“夫君手都伸出来,怎么还能缩回去?”

陈文彬听到声音,这才觉得自己在天上飘了一天的心,落回到了肚子里。没由来得心慌,让他在没见到谢千珊的时候,片刻都不敢松懈。

骤然放松,陈文彬一下摔到了谢千珊的床边,松了口气,说道:“无事便好,无事便好。”

谢千珊突然抱住了陈文彬,说道:“让夫君担心了,是我的不是。”

陈文彬却没说话,谢千珊有些不解,正要松开陈文彬,却觉得背上有些酥麻的感觉。

陈文彬的手指轻轻地放在谢千珊伤口的外头,那里洇出一片血迹。

陈文彬的声音带着轻颤,说道:“夫人这伤,疼不疼?”

谢千珊眼珠一转,本想说不疼,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抱住陈文彬,笑着说道:“本来是疼的,但是夫君抱着似乎又没那么疼了。看来夫君,是我的良药。”

陈文彬轻颤了下,声音听不出喜乐,“即是如此,那便多抱一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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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谢千珊伤得不重, 不过是回来的路上耽搁太久, 又受了冻, 这才看着凶险。

回到西北, 重新清理了伤口, 上了药,如今看起来已经好多了。

屋里烧着炭,陈文彬脱了狐裘,大病初愈的身体看起来显得身形颀长。

谢千珊侧眼看着,心里默默的念叨,似乎也太瘦了些。

陈文彬待在一边看着侍女为谢千珊的伤口换药, 皱了皱眉。

谢千珊挥退了侍女, 自己动手把伤口包了起来, 说道:“夫君有话要讲,直说便是, 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陈文彬抬了抬眼,一双眼睛轻飘飘的看着谢千珊,说道:“这是第二次了。”

谢千珊的手顿了顿, 把伤口包好后, 看着陈文彬,说道:“你怪我吗?”

陈文彬摇了摇头, “怎会?我知道夫人有些事情不是我能知道的。只是怪自己无能罢了。”

谢千珊向前, 趴在陈文彬的身上,说道:“若是我不做将军了,只安心做你的陈夫人, 可好?”

陈文彬吓了一跳,猛地向后退了两步,谢千珊伸回手,心里想:确实太瘦了。

陈文彬被谢千珊的话砸的蒙了,疾声说道:“夫人!不可胡言!如今西北局势紧张,正是夫人要彰显威名的时候,怎能这般胡言乱语?”

谢千珊捂着嘴巴笑了出来,最后实在忍不住,大声笑了出来,看着陈文彬,肩膀一抖一抖的,像是不小心扯到伤口,又缩了一下肩膀。笑道:“夫君,你真可爱。”

陈文彬瞬间爆红了脸,喃喃说道:“夫人,不可胡闹。”声音轻的像是羽毛落在了地上,轻飘飘的没什么分量。

谢千珊伸手摸了摸陈文彬的脸,笑着说道:“呀,夫君快说,不可乱摸。”

说完,一下亲到了陈文彬的嘴巴上。笑道:“还有,不可乱亲。”

陈文彬脸更红了,嘴巴动了动,过了许久,小声说道:“亲还是可以亲一下的,不要让旁人看见就是。”

陈文彬的声音细若蚊蝇,谢千珊还是听到了,上前又亲了陈文彬一口,笑道:“那我就再亲一下。”

陈文彬趁夜跑了出来,避开了黄石县县衙里的众人。如今黄石县的县衙里乱作一团,众人皆一脸凝重的四处寻找陈文彬的下落。

西北形势严峻,若是陈文彬出了意外,影响到了谢千珊,岂不是要成为整个西北的罪人。

好在还没等到县衙里的人跑去西北大营借兵的时候,陈文彬又自己骑着马回来了。

向绍云跑到陈文彬面前,伸手帮陈文彬拉住马递给了李双,自己围着陈文彬打转,“大人,您跑哪去了?大早上没找见您,可把我们吓坏了。”

陈文彬一脸镇定的说道:“想着最近西北或有战事,我便早起了一阵儿,去练习了下骑术。你若无事也去练一练。”

向绍云听了点点头,说道:“大人说得有理,那我也去练一练。”他对陈文彬很是信任,丝毫没怀疑陈文彬是在敷衍他。

赵雄却没有向绍云这样好骗,陈文彬昨日和他分开时,身上穿的便是这样一身长袍,虽说在狐裘下头,却还是隐约能分出来,和昨日那件丝毫不差。陈文彬定是昨夜就已经跑出去了。

不过赵雄却也不好多问,他是谢千珊安排在陈文彬身边保护陈文彬的,却让陈文彬一个人跑了出去,这说出来便已经是渎职,怎好再追根问底?

陈文彬看人走的差不多了,看了看赵雄,还是没忍住,实在是赵雄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可怜。

“赵统领不必忧心,昨日我出门的时候,将军派的人是有跟在身后的,并不是一个人出去的。”

赵雄听了,简直不能更难过了。谢千珊手下其他的人,都是些谢千珊的私兵护卫,平日里并不和赵雄交往。这件事一出,谢千珊定是不能饶了赵雄的。

陈文彬和赵雄一起共事数月,看着他这样一副样子有些于心不忍,说道:“统领放心吧,将军不会怪罪的。”

赵雄看着陈文彬不忘吹嘘谢千珊,说道:“将军对大人十分看重,我没保护好大人,将军肯定会不高兴的。”

陈文彬听了咳了两下,红着脸说道:“将军已经知道了,她并没有不高兴。”

那边谢千珊已经带着人回了西北大营里。

萨莎被扔到了营帐里,肖荣和卢玉泉看看谢千珊,又看看了看眼前的女人,说道:“将军,这位是?”

谢千珊使了个眼色,宋温纶走过去把堵着萨莎嘴巴的布团扯了下来。

谢千珊看了一眼萨莎,说道:“自己说。”

肖荣偷偷给宋温纶使了个眼色,宋温纶轻轻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谢千珊为何突然发难,把萨莎捆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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