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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手轻抚在上面，他感觉像是摸在一堆冰冷的白骨上，阴森的可怕，连带着卧室内的温度都降了几度。现在的人对他都是又敬又怕，从来不拿他这条腿说事情，说他能力强手段狠人中之龙。

他心里很明白，能力财富都换不回他失去的这条腿，所谓的‘人中之龙’不过是自己骗自己的慌言。失去了一条腿，就算能像普通人一样奔跑，他还是一个不健全的人。普通人的乐趣他感受不到，好像只有商场上的撕杀才能找回些不同的快乐。

霍绍勋双手垂下，瘫坐在沙发上落寂地看着自己闪着寒光的机械腿。

‘若是能回到从前该多好’，几年前他放逐自己的想法再次笼上心头，像个魔咒似的紧紧箍住他，黑影再次降临挥之不去。他垂下头，左手放在额头揉弄两边的太阳穴，阴郁的情绪让他烦燥不安。

落地窗前放着瓶白酒，是他平时睡前会喝上一小口的，他拿起杯子倒了半杯一口气灌下，烈酒烧心浇得他心口疼。人疼了压在心头的黑影好像就少了些，心里就不那么闷。

他又倒了一杯，电话传来信息声，霍绍勋划开手机甄宝的‘出浴照’跳出，头发湿漉，眼神清澈中带着调皮，浴巾包裹的身体祼，露的有那么点多。

霍绍勋第一反应并不是她在‘撩’自己，而是这孩子是不是露的多了些。正想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甄宝又发来条信息：发错了，发错了，发错人了。

霍绍勋眼眉微皱‘发错人’是什么意思，是要发给别人？不小心发给了他？大晚上的发这种照片给别人，摆明了不就是在撩对方.

她有男朋友了？她才多大？就有男朋友了？挺利落的一个人，不知怎么的胡思乱想起来，患得患失盯着手机目不转晴。

心里没刚刚闷了，却是发起酸还带着苦味，像是喝了杯没加糖和奶的坏咖啡，咽进了肚子吐不出来，咕噜，咕噜不停搅动。最为难受的是空气中还弥漫着‘咖啡’诱人的香气，明明肚子还痛着，还是忍不住想喝。

门由外缓缓打开，沈书柏端着块三明治走进来，放在小茶几上，见好友紧盯手机一个眼神都不给他，好奇问道：“唉，你今天怎么成低头族了？抱着手机不放。”

霍绍勋快速地翻下手机，生怕他看见甄宝的‘出浴照’：“啊，没什么。”眼神闪烁一看就是有事瞒着他，额头泛红是遇上了桃花？恋爱了？

如果是这样真就是新鲜事，万年铁树开了花，终于知道找个伴了。

沈书柏越看越觉得好友恋爱了，打趣道：“什么时候带来给我看看，是什么样的能打动你的心。”

沈书柏推开门的同时，带进了新鲜的空气，稀释了房间里的苦涩。

味道渐远霍绍勋的心跟着沉寂下来，淡淡道：“没恋爱，又遇上了那个孩子。”

沈书柏收起笑容道：“你们真的是有缘分。”

提起甄宝，霍绍勋就想到她又蹦又跳的样子，嘴角不由上扬。尽管带着那么点苦味，想到她好像阳光都变得灿烂许多。

沈书柏尽收眼底，好友是喜欢上了那个孩子？他最了解霍绍勋若真喜欢她，他反倒不敢问了，那孩子在他心中的份量不是一言两语说的清。

沈书柏推上三明治道：“吃两口。”

霍绍勋双眼扫过三明治道：“饱的。”

沈书柏的目地不是让他吃三明治，不过是找个话题的由头可以展开，他敲敲盘子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吃不饱什么都干不了，你看你还是孤家寡人一个，身体不好病倒在家里也不会有人知道。”

他拿起三明治道：“你不吃我吃了。”咬上一口后道：“你看你一大把年纪，也该找个女朋友了，你找到后我立马搬出去。”

‘一大把年纪’平时听来没感觉，今天听来像根刺扎在霍绍勋心上。他愠怒道：“你不是跟我同岁吗？老人家？你不也是单身？我才三十岁而已，你怎么不去找个女朋友天天赖我这。”

沈书柏耸耸肩道：“你跟我能比？我是宁缺毋滥，安静地等待我爱的人出现。就算是七老八十，我的内心依旧是少年。你看看你……”

沈书柏抬手在他身上由上往下扫完道：“受过情伤，就算有喜欢的人出现也不会去追求人家。年轻人哪里会有你这样的。我就不一样，如果有一天我的爱人出现，我会如飞蛾扑火般去爱。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爱情啊是如此伟大，值得我们付出生命……”

字正腔圆的播音腔，听得人头皮发麻，好友犯起病来劝都劝不住。

霍绍勋站起推攘沈书柏：“出去，出去，让我安静会。”

沈书柏无奈道：“我还没说完了。”

霍绍勋脸色沉下道：“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我喜欢一个人自由自在的生活，不想有牵挂，行了出去出去吧。”

把沈书柏推出门，霍绍勋坐回到沙发上，拿起手机正要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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