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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7 章
7月24号,星期三, 雾都, 晴。
26号是我和言守箴在狮城举办第三场婚礼的日期, 可是今天,我却跟着他到了雾都。
我以为是言守诺的原因, 后来才知道不是。
言守诺从爱琴海回到狮城之后, 集合宿舍也不去住了,学院的课也不上了,她哪儿也不去, 就赖在别墅里,只嚷着要我教她弹钢琴, 还振振有辞的说:“反正我哥也觉得学院的课不重要,才会给我请了一个月的假,那我还上什么课!”
我:……
我教她弹钢琴本也没什么, 可受保险柜事件的影响,胡姬花总部大楼的门口还是有酷传媒的记者蹲守, 言守箴便有充分的理由不去上班, 婚宴程序又有人跟进, 现在也已经准备妥当, 不必他劳心,空闲下来的言守箴便想和我过二人世界了, 恨不得与我日日夜夜耳鬓厮磨,于是就和占用我时间的言守诺有了矛盾冲突了。
难得言守诺认可了我,我当然很认真地教她弹钢琴了, 虽然她说的想学钢琴也未必真的就对钢琴有兴趣。
除了睡觉的时间,她几乎黏着我不放。
“言守诺!”言守箴额上绽出了青筋,已经忍无可忍了,“你是想再回夏令营吗!”
大概在夏令营吃够了苦头,言守诺已经不愿再想起和夏令营有关联的事情来,她眼眶突然一红,暴戾地大叫起来:“我就知道你不喜欢我!家里没人喜欢我!我一定是捡来的!我跟谁都不像……”她越说越痛苦,因为这些都是她的心里话。
才16岁芳华的女生,已经懂得了在意自己的相貌了,这个年龄的女生,哪个不是顾影自怜的?偏偏言守诺对自己的容貌很自卑,这源于言家成员的高颜值,言母就是一个美人胚子,况且还很注重保养,也会打扮,已经50多岁了,却还很年轻,说是言守箴的姐姐,也不会有人怀疑。
言家兄弟的相貌都继承了言父的英俊外表,不过他们父子三人气势鲜明,言父行动不便,隐藏了锋芒,是个韬光养晦的老人,言守礼自诩风流,看着有点浪荡公子的意味,只有言守箴不怒而威,便是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可就是能让人一见倾心的存在。
偏偏就只有言守诺与众不同,她好像钻了遗传基因的漏洞,相貌平平,身材平直,性格乖戾,浑身上下是真的没一点像言家成员的。
因为长得跟家里人一点儿也不像,她私底下肯定没少听到别人的闲言碎语。
“捡来的”、“收养”,甚至是“抱错了婴儿”,那些多事的亲戚朋友不经意开的玩笑,早早就在年幼的言守诺的心里扎下了根。
言守箴随意的将她一个人孤零零的丢到国外夏令营去军训,风吹日晒的不说,还被同伴孤立针对,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周时间,对她来说仿佛已经度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现在言守箴又要置她于孤立无援、水深火热的境地不顾,闷在言守诺心里的种种隐痛就像洪水冲破开了一个决堤口,于是一发不可收拾地发泄出来。
她的哭声十分的尖利,声声都是受尽委屈的控诉,我手足无措的安慰她:“别乱说,你怎么会是捡来的?你看,你的鼻子长得跟妈妈一样!”
我口中称呼的“妈妈”,指的当然是言母了。
“那女人就鼻子最丑了!”言守诺听了我的安慰,反而更难受,哭声也更响亮了。
我:……
我其实也没细看过言母的鼻子长什么样子,因为人的五官而言,鼻子是最难分辨的!
“你哥哪有不喜欢你?你看,他还特意让霞姐做了你最爱吃的榴莲蛋糕呢!”
“那明明是做给你吃的!”言守诺哭得更伤心了,眼泪稀里哗啦的滚下脸颊,一点也不顾及形象。
我:……
我只好朝言守箴投去求救的眼神了。
言守箴铁青着脸,不过也没再说一些刺激言守诺的话,只挥开她那只紧揪着我衣摆的手,拉着我回了卧室。
“你不要对守诺这么冷淡!”我不悦的批评他道。
于是言守箴的怒火换成了另一种火,灼灼的烧在我的身上。
然后他就将我从下到上,从红润的脚趾到柔软的耳朵尖,一寸不落的要得尽尽兴兴了。
以至于耳旁响起了轰隆隆的螺旋桨,我都累得睁不开眼,依稀知道自己被言守箴抱上了直升飞机,然后迷迷糊糊的过了安检,进了航机的情侣包厢,醒来后,才发现已经抵达了雾都的上空了。
或许是蜜月旅行到过很多国家,我的身体早已经习惯了辗转行程的时差,这不,狮城和雾都的8个小时的时差,我竟然一点也没有不适应。
尽管如此,我还是被言守箴带去吃了一餐还不错的鹅肝饭,回到酒店舒舒服服的洗去一身的疲乏之后,才盛装出席了一个拍卖会。
起初,言守箴还故作神秘的不愿告诉我是去参加什么宴会,他没有想到路上竟然遇上堵车,一直堵到泰晤士河的雾都塔桥,整整堵了40来分!
我见他频频查看腕表的时间,不由也跟着着急起来了,生怕他错过了什么重大宴会,于是开口催促司机开快一点,言守箴反而握住了我的手,笑着安慰道:“没关系,还来得及,反正前面都没什么看头。”
我:……
我理所当然的以为他要带我去看什么音乐剧,直至停车才看清了眼前的建筑,大门之上挂着“CHRISTIE\'S”的字母,赫然就是佳士得!世界最著名的拍卖行!
我:!!!
不远千里的从狮城飞到雾都,言守箴是要拍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吗???
带着好奇心和猎奇心,我挽着言守箴的手臂进去了。
拍卖厅很大,几乎坐满了人,台下一灯如豆,台上灯火辉煌,所有的光线全集中在了拍卖台上的展品。
言守箴照顾我的夜盲症,紧紧的环着我的腰,小心翼翼的搀着我下了台阶,直至坐到了他早就预定的位置才松开手。
此时的我,眼睛早就被拍卖台上的展品吸引了全部的目光。
那竟然是一件华国的瓷器!
我不懂古董,只觉得那是一件明清时期的瓷器,颜色很鲜艳华贵,听了拍卖师的讲述,才知道它叫孔雀绿地粉彩缠枝莲纹双耳瓶,是嘉庆皇帝时期出产的,CM,最后以3万5英镑的价格被一个白人男子拍走。
我莫名的有点惆怅。
那是自己国家的文物,虽然没有失窃的宛城文物那么珍贵,可它的灵魂和根源诞生于华国,流淌着华国的文化和精髓,就该躺在华国的怀抱里延续几千年的文明!
言守箴没有这方面的感触,他按了矮桌上的按铃,很快就有侍者上来服务,根据言守箴的要求,送来了点心和咖啡。
此时展台上摆出的是一个孔雀羽发夹,每一根旋转的羽毛上镶嵌了一颗钻石,一共有5枚钻石,拍卖师报出它的名字,叫《珐琅羽饰》,产自浪漫之都,最初为一个公爵夫人珍藏,后来被天竺国的一个王公的妻子购得,随后流落到了一个商人的手上,现在就出现在了这次拍卖会的展台上。
这件很有故事的孔雀羽毛夹最后被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以8万5英镑的价格拍下,他旁边坐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西欧贵妇,应该是老人的妻子,想是专门拍给她的了。
随后又拍了一把东洋岛国天皇曾经佩戴过的匕首,还有一对泰姬陵祖母绿的耳坠,我有点兴致缺缺,专心吃起了糕点来,还挺好吃的。
直至展台上摆放了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
那时一幅雨中邂逅图,满是积水的大街只有两三个撑伞而行的人,偏偏一个人停在灯柱旁,抬头看着灯影幢幢的一间公寓,公寓的阳台里,一个人正趴在栏杆上,透过雨帘,和灯柱旁的人四目相对……
拍卖师开始介绍这幅画的来历了,是一个叫阿夫列莫夫的印象派艺术大师的作品,这位大师擅长用调色刀代替画笔,以热情似火的斑斓色彩铺洒在画布上,以明亮的灯光驱散雨夜的阴霾,每一笔炫丽浓丽的颜料都会震撼每一个观众的心灵。
我脑海之中倏忽浮起了第二次见到言守箴时的情景。
他原本的行程是去意国的,却匀出了一个晚上飞到了宛城,他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正是晚上,正是下着雨,我在二楼的琴室透过玻璃窗激动的往下看,他撑着伞,背着路灯,英俊的轮廓隐没伞下,面容模糊不清,和眼前这幅光影明丽的油画内容不谋而合!(详情请回顾章节10)
报价2万5英镑的这幅画刚从拍卖师的嘴里喊出时,就有人喊出了3万英镑的价格。...........y......Q.....Z........W..........5..........C........... O........M..............言...............情.........中...............文..........网...
我一把抓住言守箴的手臂,眼睛灼灼的盯着展台上的那幅画。
言守箴微微吃了一惊,安抚性的捏了捏我的手心,牢牢的攥着没有松开。
有两个人参与了这幅画的角逐,一路追到6万英镑时,言守箴才抬了一下手。
我不明白言守箴抬手的意思,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着展台,一颗心怦怦直跳,手心渗出了汗渍,直至拍卖师兴奋地指着我们位置的方向,大声说到:“96号台的贵客给出了双倍价,也就是12万英镑,有没有哪位贵客想要继续追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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