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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不安。
她的隐瞒。
就像是一根刺牢牢扎进了谢景瑜的心中,扰的他只要头脑中一有松懈的时候,就会浮现出隐隐的痛来。
当他出理完今日的折子后,唤了斯羽进屋。
“斯羽,上善国师还没有消息?”
上善国师从他重活那时,就开始闭关修道。他先前因为圣人的身体,派人去请过上善国师出关。而当下,他却想要问问,上善国师是如何算出他的姻缘,是不是也知道这场姻缘出了差池,他娶的人并不是圣旨上那位。
可他派人去请,却被告知,上善国师早已不知去向,只留下一封书信,说是缘分到了,他自会出现。
“没呢,主子。奴才派了四五拨人出去寻,没有一个找到他的踪迹的。主子您说,他老人家是不是已经圆寂了?”斯羽苦着一张脸,这位上善国师可不一般,道家尊长,道法高深,已居国师之位三十余载,深得圣人信任。
他从前给谢景瑜写过一则批命,说谢景瑜的病会在他大婚之后痊愈,也说谢景瑜会在之后锋芒毕露,成就不世之功。
谢景瑜命中迷迷糊糊仿佛听见上善国师在他耳边曾说过一些话。
“你总有一天会明白,你的命只在你自己的手中。”
“从前对错不论,此及以后,作何选择,皆因你。”
他以为是做梦时听见的话,可是这两日,他时常会想起上善国师来。上善国师是不是什么都知晓,所以才会告诉他这些话?
他的病如何来的,他自己是最清楚不过的。韩太医一家都极得孝昭皇后信任,所以他想要一直病下来,是一件极其简单的事情,他喝了很多毒药,也喝了很多解药,一直都是以损害他自己的身体为前提,拖着他的病不能痊愈。
而去年他体内积年累月造下来的毒仿佛一瞬间就迸发了出来,让他在床上昏睡多日。重到圣人不得不请了云游四海的上善国师回来给他算命。
所以才有了那一道赐婚的圣旨。
“不许胡说。”谢景瑜抬眼看了一眼斯羽。
斯羽住口,却又道:“主子,您找上善国师做什么?他从不插手朝廷之事,您知道的。”
上善国师这么多年,身居国师之职,又得圣人信任,却从来没有迷失了他修的道,一直云游四海,各处去度化百姓。从不插手朝廷之事,也不同大臣们来往,所以圣人信任他,有什么事情也愿意请教他。
谢景瑜知他误会,却也不想将他要找上善国师的原因,告知于众。
“你可曾记得,康王府上有一侧妃,乃陈伯府三房之女。”
“正是,是娘娘堂妹。”斯羽忙回道。
谢景瑜点了点头,将此事记在心中。
直到宴席前期准备还剩下一日了,他终于得空能够陪同陈青瓷去育才书院,筛选最后的入选作品。
他未着朝服,却因为与陈青瓷走在一处,众人便知他的身份,一传十,十传百,不一会儿,育才书院上下都知道,他亲自来了育才书院择最后一日的作品。
报名的人数在最后一日激增,将育才书院整个围得严严实实。
又有他在,第一批筛选作品的书院先生们,压力徒增,只好更加用心的去评选每一副。
茶室这头,也因为他来了,气氛相比于前几日的一起讨论的热闹,真可称得上一句鸦雀无声,便是翻阅画卷或是文章都没有一丝响动。
“殿下,您觉着这一幅画,如何?”陈青瓷将手边刚送进来的一幅画给他瞧,这幅画刚得了秦夫人几个的青睐,觉着甚好,却又不敢自己做决定,只好呈到
“甚好。”谢景瑜随意的看过两眼,点点头。小姑娘能看得上眼的,自然就是好的。
“孤想逛逛书院。”见小姑娘偷瞄了他几眼,分明带着嫌弃,他只好起身道。
“殿下您请。”柳院长忙起身带路。
等他们一走,茶室里头仿佛人人都松了一口气。
有那这几日同陈青瓷熟悉了后,放开胆子说话的年轻夫人,甚至还打趣儿了一句,“殿下真是气势十足,臣妇方才都不敢大声说话了。”
陈青瓷颇有些哭笑不得,殿下其实也没做什么,只是坐在她身旁一直未曾说话,这怎么算的上是气势十足呢?
偏偏见众人等谢景瑜一走,又恢复了往常热闹的景象,她不好说什么。
柳院长十分通透一个人,想着谢景瑜要逛书院,赶忙将他大舅子请了来作陪。
陈青城匆匆赶来,同他见过礼,便带着他慢慢逛着书院。
“你这回可有报名?”谢景瑜冷不丁地开口问道。
“额,未曾。”陈青城有些紧张,他不想参加,主要也是不想给他妹妹添麻烦,免得旁人说他是靠着他妹妹是王妃,所以才能被选中。
“为何?这是件好事,你若参加,不论选没选上,她总是欢喜的。”谢景瑜淡淡道。
“是。”陈青城耳朵胀的通红。
柳院长站在一旁,略微思索了一番,大概知道了其中缘由。他是极喜欢陈青城的,读书比起旁人来,不知刻苦多少。也有善心,膳堂的大厨还给他汇报过,陈青城会要上一些未吃完的干净膳食,拿出去救济穷人。
柳院长便有心劝他一回,“青城,这也是为国为民的善行之举,你不若报名参加一回。”
陈青城想了想,那日梅萱萱留下的文章还在他的书桌上头摆着,他只好含糊着应下了。
等他们走到学堂,里头不少学子还在温书,见他们一行人走来,又有柳院长亲自作陪,便知中间那位看着就矜贵的男子是谁,忙起身行礼。
“无须多礼,孤只是随意看看,你们温书便是。”
陈青城不惯与这些人一起在学堂温书,自来都是在他宿舍里头学习。这里坐着的好几位都是从前在他背后嚼舌根的,如今谢景瑜来了,还装出一副刻苦努力的模样。
他对此十分不屑,却也没想过要揭穿。
他们将书院走过一回,宫中派人来请他,他只好留下话让柳院长带到茶室,匆匆就离去了。
茶室里头忙碌了一整日,选出了几十幅作品来,快到下午截止时间,陈青瓷这才问,“琉璃,咱们是不是一直都没收到三哥的作品?”
“是呢,三少爷书画都不错,怎么也能过初选这一关,但他却没参加。”琉璃也道。
陈青瓷觉着颇为可惜,却又不想勉强她三哥参与。外头来报,无人参选了,她便起身同众位夫人说道:“忙碌了这些日子,等得了空,我请你们到府上饮茶,你们可别推辞。”
“娘娘,这里还有一幅参选作品。”外头却又有内侍手捧着托盘,上头放着一张写满字的宣纸。
“那咱们再看看也无妨。”陈青瓷便道。
她先看过,却被宣纸上留下的姓名晃了神,三哥这是想通了?她便仔细看起了这篇文章,不过读了一二段,却看出了这篇文章的风格不是陈青城的。
她通读过一回,想了会儿,将陈青城的名字蒙上,又将文章传下去,“你们瞧瞧。”
大家一一读过,觉着十分不错,“娘娘,臣妇等都觉着不错,可以留下。”
陈青瓷这才松口气,将姓名揭开,“因着他是我堂兄,所以我不想让你们心里头藏私,既如此,那这篇文章也就留下罢。”
为期十天的初选以此告了一段落,她同众位夫人一起走到马房,各自道别,乘车离去。
“娘娘,这下可算能松快两日了。”琉璃上了车,锤了锤有些酸痛的手臂。
“哪儿能松懈呢,虽那些作品还有文臣们最后选出一百幅来,我却还要将场地布置出来才是。”
陈青瓷笑着摇摇头,后续事情还有许多,她理应亲历亲为。
“今日三少爷还是参选了。”
“我觉着,那不是他写的。”陈青瓷低头思索道。
“文风便不像,三哥从前笔锋温和,这篇文章却写的言辞颇为激烈,还大有批判当世的情态。”
“那三少爷这是?”
陈青瓷忽而叹口气,前些日子不是碰着了梅姑娘同她三哥在书院里头私会,这仿佛是找着了缘由,“我若猜得没错,这大概是梅姑娘所写,让三哥帮她报名之作。”
“她为何不自己参加,此次可是有不少姑娘家报名呢。”琉璃好奇道。
“我也不知,想来她有自己的苦衷。”
马车忽而行着停了,琉璃掀开车帘问道:“好端端的,怎么停下了。”
“是我。”外头传来声音。
“殿下,你怎么会在这里。”陈青瓷忙将车窗帘子掀开,可不正是殿下带着斯羽站在马车前头。
谢景瑜走近,附在车窗旁说道:“下来走走?”
“好。”
两个人携手走在大街上,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暗淡,夜市已经摆上,颇为热闹。
谢景瑜握住她的手,只想慢慢走回去。
小姑娘跟随着他的脚步,一边说着初选之事,“殿下,我略略算过,这十日,竟有几千人报名,但是我们只留下了两三百幅让后头的大臣们来选。”
“有些也十分不错,只是可惜了。”
她们选了太多,其实还有不少都能通过初试得,可终究有的落选了。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谢景瑜抬头摸了摸她的额发,又将她拉的更近些,免得被路人冲撞。一路走回慎王府,两个人便哪儿都不想去了,只坐在外间的罗汉床上喝着茶。
陈青瓷听着了表扬,颇有些不好意思。
“既是圣人交予我的差事,我自然要做到最好。”
“你可知,如今朝中人人都夸你贤明。”谢景瑜忽然想起了这几日收到的折子里头,竟然有几封是夸赞小姑娘此次行善事,当是后宅妇人典范的折子。
起先只有一封,后头几日,一天只能能收到两封。
像这样的日常请安问候的折子,他一般最多用朱批写个阅字,但是同小姑娘有关的,他却细细的写了一排字去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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