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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时间, 小姜等人吃了午饭聚集在休息室休息, 休息室由档案室改造,面积很大, 摆了整整两排单人沙发, 正中放着一组从会议室换下来的桌椅。四五个女孩各自瘫坐在沙发里聊天, 不知谁从哪里找出来一副麻将,所以午休活动由单纯的聊天改为打麻将聊天。
小姜脑子慢, 牌技又烂, 几回合下来尽她输,本来午间消遣时间的小游戏被她玩出了几分认真, 一定要赢一把, 扯着牌友不许下桌。
“该我了吧?那我摸啦。”
小姜摸回来一张红中, 在一列花色各异的麻将牌中徘徊了一阵子,想把红中打出去,一抬眼瞥见对面的同事不停地抿嘴偷笑,还总是往她身后看。
小姜心里起疑, 正要回头看究竟, 就听有人在她背后温声道:“怎么不按照花色把牌摆好?”
她回过头, 见纪征在她身后站着,穿着白大褂,端着一杯茶,正垂着眼睛端凝地看着她面前的两列麻将牌。
小姜忽然被噎了一下,无由有些紧张:“我,我都是这样摆的。”
纪征把茶杯放在桌上, 手按着小姜的椅背弯下腰靠近小姜,以几乎快把小姜圈在怀里的姿势帮小姜整理着麻将。
小姜看着纪征修长漂亮的手指利索又熟练的拿起一张张麻将又放下,麻将相互碰撞发出悦耳清脆干净利落的响声,她的目光追随着纪征的手指,眼前一阵眼花缭乱,连纪征中指中间指关节沾了一点墨水都看清楚了。纪征身上总是模模糊糊隐隐约约的香味此时离她特别近,让她更是头晕。
小姜的牌友愣了一下,后嚷道:“这可不行啊,纪医生你不能帮小姜。”
纪征帮小姜理着牌,闻言很温和地笑了笑,道:“我打的也不好。”
小姜听到纪征在她极近的位置说话,甚至能听到纪征说话时胸腔共鸣的震动,顿觉耳根子一阵酥麻,掩饰什么似的忙道:“纪医生没有帮我啊,纪医生只是帮我把牌理好。”
话音未落,她捏在手里准备打出去的红中被纪征拿走排在队末,手里又被纪征塞了一张三万。
小姜悄声问他:“打这张吗?”
纪征点点头。
“嗳,我看到啦!你们在说悄悄话!”
纪征遂直起腰,把放在桌子上的茶杯端起来,临走时对小姜说:“如果不知道该打什么,就先出和任何花色都不相干的单张牌。”
说完,他离开了休息室。
小姜见他走了,连忙用手扇风,打出了手里的牌:“三万。”
同事单手托腮,望着门口:“我也想被纪医生亲手辅导。”
小姜:“打牌啊打牌啊,我这把要胡啦!”
半个小时后,午休结束,小姜随着牌友散了,先补了补妆,然后拿着一叠文件敲响了纪征办公室的房门,得到准许后推开了门。
纪征坐在会客室单人沙发上,微低着头看手机,听小姜推门进来,抬起头对小姜轻轻一笑:“赢了吗?”
小姜关上门:“没有,还是输了。”
纪征摘掉眼镜放在茶几上,接过小姜递给他的文件。
小姜收拾茶几和沙发,不时朝纪征看一眼;纪征背对着落地窗坐在单人沙发上,习惯性地交叠着双腿,因有些疲倦而慵懒地把右臂架在沙发扶手上,撑着额角。他拿在面前的文件正对着从落地窗洒进来的阳光,阳光遭纸面反射又打在他脸上,让他微皱着眉眯着眼睛躲避强光。
很快,纪征看完了文件,搁在茶几上,道:“没问题,就这样交给蒋医生。”
小姜先应了一声,然后道:“纪医生,你听说没有?”
纪征:“听说什么?”
小姜道:“金水湾大酒店失火了!”
纪征刚才在阳光直射下看文件,导致双眼有些干涩,他闭着眼按揉眼角,闻言动作顿住了,睁眼看向小姜:“失火了?”
小姜见他不知情,抱着抱枕往他对面一坐,道:“是啊,就在昨天晚上,据说消防车赶到的时候整栋楼都烧起来了,特别严重。”
“......有伤亡吗?”
“不知道,今天早上才见报,估计还没统计出来。”
纪征不再多问,若有所思的模样。
小姜继续收拾沙发,忽然‘咿’?了一声,朝纪征转过身,手里多了一条做工精致的玫瑰金镶钻手链:“这是谁的手链啊?”
纪征向她拿在手中的手链看了一眼,只觉得眼熟,但想不起主人:“应该是客户不小心留下的。”
小姜仔细看着手链:“我记得秦小姐好像戴过一条这样的手链?”
纪征顿了一顿:“秦璟吗?”
“嗯嗯,好像是她的。”
纪征淡淡道:“打电话问问她,就知道了。”
小姜当着纪征的面给秦璟打电话,很快确认了这条手链的主人就是秦璟,秦璟说下午亲自来取。
小姜开的是免提,纪征听到了秦璟的话,于是给小姜使了个眼色,让小姜阻止秦璟来取手链。
小姜就说:“不用那么麻烦了,让您的司机过来不就好了。”
秦璟坚持要过来,纪征无声地对小姜说了句‘送回去’。
小姜看懂了他口型,便道:“秦小姐,我给你送回去好不好呀?我有个朋友是做餐饮的,她想投资你开的那家连锁餐厅,所以我有些问题想请教请教你。”
秦璟答应了。
小姜挂断电话,看着纪征。
纪征看了看手表,道:“下午给你半天假,把手链还给秦璟。”
小姜虽然有点纳闷,但没有多问,收起手链就出去了。
纪征一个人在办公室静坐了一会儿,然后拿出手机拨出了闵成舟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纪征抢先道:“是我。”
闵成舟:“有事儿吗?我现在很忙。”
“我听说,昨天晚上白鹭镇金水湾酒店失火了?”
“对,挂了啊。”
“等一等。”
纪征拦住他。
闵成舟叹了声气:“我很怕你告诉我你有朋友昨天住在金水湾,而且在伤亡人群里。”
纪征立即从他这句话里提炼到重点:“出现了伤亡吗?”
“是啊,一个保洁当场被烧死了,几名工作人员被烧成重伤,还没脱离危险。”
“失火原因是什么?”
“酒店职工宿舍先起火,然后明火引爆了隔壁储物间装着几十公斤的工业酒精桶,造成大面积爆|炸。整栋楼都被烧光了。”
纪征默了片刻,犹疑着问:“不是人为?”
闵成舟缓慢的深吸一口气:“消防队目前的判断是意外走火。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发现了有人蓄意纵火的证据。”
纪征道:“我怎么会发现纵火证据,我都不在现场。”
闵成舟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挂了挂了。”
纪征不紧不慢道:“等一下,最后一件事。”
“快点说吧,你现在就像个定时炸|弹。”
纪征问:“受伤的工作人员在哪间医院?”
因为爆|炸的储物间临近2号职工宿舍,所以被火灾波及最严重的的是住在2号职工宿舍里的三个年轻女人。三人造到不同程度的烧伤,被连夜送到市里医院救治。他不知道自己报以什么目的或者是心情向闵成舟要到了伤亡者名单,结果却在名单中看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名字——古丽米娜·拜合提亚尔。
这么充满异域风情的名字,纪征很快就想起了‘古丽米娜’四个字他曾在金水湾酒店一位女服务员胸前的名牌上见过。更记得他还给这位名叫古丽米娜的服务员解了围,后者还在他离开酒店在前台办理退房的时候屡次向他道谢。
纪征没想到还会再次看到她的名字,更没想到这个美丽的维族姑娘的名字会出现在伤亡者名单上。
他决定去医院看探望她。
医院住院大楼一如既往的拥挤又繁忙,加出来的病床占去了半条楼道。纪征在摩肩擦踵中穿过一条楼道,到了尽头的815病房门口。
他先透过病房上的窗口往里看,看到一名护士正在调整点滴瓶,病床上躺了一个身着病服,凡是露出来的皮肤全都缠上纱布的人,仅从此时的外貌分辨,看不出男女。
纪征看了一眼病房门上贴着的‘古丽米娜·拜合提亚尔’名牌,然后推开了病房门。
护士见他怀里抱着花,便问道:“病人的朋友?”
纪征点点头,然后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女人。
护士看了看时间,道:“病人现在很虚弱,你只有十分钟探望时间。”
护士的态度敷衍又冷淡,说完就出去了,有意不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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