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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秋狩

明钰被闵恪扶下马车, 秋风拂过, 吹散了一地黄叶，映射着秋高的太阳, 好像也能发散出日光来，竟然让她觉得有些晃眼。

明钰深吸一口气, 胸腔心肺里注入鲜凉的空气，瞬间扫清了一路颠簸的疲惫, 神清气爽。

“明明也是在燕京城, 却总觉得天也高了，地也阔了，连空气都这么清新。”明钰扭头对闵恪道, 见他肩膀上落着一片枫叶, 就替他摘了下来。

闵恪低头顺手握住她的手，点点头道：“心胸开阔了，天地也开阔了。”

明钰看他每每说话都是这般故作高深的态度就觉好笑，刚要附和他应是，迎面走来了一队金翎卫，为首的那个恭敬地对闵恪抱了抱拳：“闵大人。”

明钰就退到闵恪身后去，打眼望了一圈，果然看到好几队金翎卫都在巡防，外围也站了一圈护卫的士兵。

虽说还在燕京城, 但到底不是皇宫大内，圣上还要在这待五日，这五日对其余人来说是放松玩乐的日子, 对护卫圣驾的金翎卫可不一样，那压力自然是顶在头上面，一刻也不敢松懈。

闵恪淡淡回了礼，给那人让出一条路：“卫指挥使巡营忙碌，在下就不打扰了。”说完拉着明钰便向前走。

等离那几个人远了，明钰才有些惊奇地问闵恪：“金翎卫指挥使，那就是五弟的顶头上司吧。”看着也颇为年轻。

闵恪低头，看着她道：“是丰元十九年的武状元，身手很是不错！是我这么多年来，见过的功夫最好的了。”

说着话的时候，明钰总觉得他语气中没了那点淡漠，反倒充满着武将之身的豪气。

明钰就回头多看一眼，但那人已经领着金翎卫走远了。她隐隐记得，闵恪其实也是会功夫的，老武济侯出事之前，他和大哥三弟四弟五弟们一起习武，后来出了那样的事才弃武从文。

“明日秋狩大赛开始，你也参与吗？”到了营帐，明钰先让偃武修文们先点了炉火，自己坐到旁边取暖，抬头问闵恪。

他手上拿着一封奏章，闻言手上动作顿了顿，犹豫一瞬，才回答：“以往都没参与过。”

明钰“唔”了一声，回头继续捂手，没坐一会儿就腰酸了，起身回到床上躺下，才觉得舒服一些。没想到闵恪出去一趟，回来的时候背着手，迎面就笑着望她：“你想看我去参加秋狩？”

明钰不能侧身，便扭着头看闵恪，脸上逐渐浮现一抹笑意，遂点了点头：“想！”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她和闵恪若只能当个看客，那也太浪费这大好时光了。

更何况，她打心底里觉得，闵恪应该也是想的。

闻声，闵恪便将背后的手伸到前头，一手握着一柄长弓，一手持着一根箭羽，放到旁边的桌面上：“跟五弟借的弓，也不知趁手不趁手。”

连弓箭都借好了，还过来问她。

明钰偏过头偷偷笑了笑，才敛容起身，双手撑着身子，眼神充满好奇：“这林子里面都有什么猎物呀？”

闵恪坐到她旁边，一边上手给她捏捏腿，一边轻声道：“林子里本来就会有一些野鸡野兔，有时候也能猎到雄鹰，但秋狩的时候会放进一些大型猎物。”

明钰觉得有些危险：“那要是出什么事怎么办？”

“想猎这等猛兽的，不会一个人独吞，他也吃不下，多半是结群而去。”闵恪不以为然。

明钰心想好吧，他们男人们胆子是很大，但是……“你也结伴去？”明钰试探地问闵恪。

“你难道还想我给你猎一头熊？”闵恪表情有些好笑，挑眉看着她。

明钰又张大了口：“还有熊？”

“有，老虎也有，前几年还有人猎到过两头吊睛白额寅兽。”

明钰对秋狩知之甚少，只因为该到围场欣赏少年郎飒爽英姿的时候，她已经嫁了人了。不论是前世还是这辈子，说到底还是她嫁人太早，很多姑娘才能参加的盛会宴会，她都无缘参与。

半晌后，明钰还是摇了摇头：“就野兔野鸡吧，猎了当晚就能吃，方便。”

闵恪不置可否。

到了第二日圣驾才到，早一天先来的文武百官已经准备好迎接圣驾，这种跪来跪去的时候，明钰便窝在营帐里不出去。

等到了晌午头，圣上先祭了山神，也换上骑装翻身上马，明钰从女眷坐席上看到不远处高常守着个笼子，待那边圣上举起长弓后，高常就将笼子打开，一只雄鹰翩翩飞起。

那姿势像是把自己当成天鹅了，结果刚一飞冲天，就被圣上亲手射杀下来。

“天佑我大齐，繁荣锦绣，万世长存！”

“繁荣锦绣，万世长存！繁荣锦绣，万世长存！……”

明钰吓地手上的的橘子啪嗒一下掉地上了，四周的将士一边举着长／枪一边高喊着，周遭的女子一看明钰的样子就笑了，手绢掩着嘴：“闵二夫人是第一次来这秋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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