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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箴言

闵恪留在京城并不意味着他就可以赋闲在家了, 暗影卫实则是闵恪在掌管, 但他也要忙吏部的事，因此比以往更劳累, 每日都摸黑上床休息，不敢惊动了睡熟的明钰。

有一天闵恪回来地比较早, 只是刚入室便一言不发地去了净房，出来的时候也冷着一张脸, 似乎很不开怀。

明钰的鼻子比平时灵敏, 待闵恪一靠近就嗅到了一股血腥气，眉头微微皱了皱。脸上细小的变化还是被闵恪捕捉到了，他顿了顿, 眉头稍微舒展开, 似乎不愿意将外面的情绪带回来。

“我身上还有味道吗？”闵恪问她。

明钰点了点头：“有一股铁锈味……你去哪了？”

闵恪转身去柜子里拿出另一套干净的衣服，边走边回头道：“你先吃饭，不用等我。”

等他回来的时候，明钰已经吃了晚饭在屋子里遛食了，看到闵恪换了一套崭新的衣服，身上还飘着淡淡的清香，细致入微的体贴暖人肺腑，她脸上便盈满了笑。

闵恪看到明钰这副模样心情才好些，过去给她拿了一件披风：“出去走走吧。”

难得有时间, 明钰当然乐得出去透透气，而且她总觉得闵恪似乎有话要说，就点了点头。

日落西山, 大雁成排地结队南飞，秋霜之气已经扑面了，但今日天气尚好，并不阴冷。

两人都没带下人，慢慢悠悠地在侯府小径上走着，过了一会儿，闵恪自己先开口了，却是回答刚才问的那个问题。

“我方才刚从暗衙里回来。”

暗衙是专供暗影卫刑讯审问的地方，里面见不得光，为了得到想知道的信息，常常因为酷刑飘散着浓重的血腥味。

“是审了什么人吗？”明钰问他。

“嗯。”闵恪轻声应道，看了看她，“你见过的，是金翎卫指挥使卫湛。”

明钰脸上便一惊，脚步堪堪停下，扭头去看闵恪，有些不敢置信：“前些时日不是说只是革职吗？若是有疑问，刑部和大理寺应当都会提审，怎么会落到暗影卫手上？”

闵恪就将宜佳公主遇到的事给明钰讲了一遍，起初她还听得云里雾里，后来却是心惊肉跳。

当天的情形她怎么也忘不了，卫湛和闵恪联手抗敌，一心护卫圣上的样子她还记得很清楚，要是这一切都是假装的，那心思该有多深沉。

“你刚才怏怏不乐，是不是审出了什么？”明钰心有所感，就出声问了出来，既然能被他亲自提审，那就说明卫湛不无辜。

可明钰记得闵恪是很欣赏卫湛的。

闵恪点点头，扶着她继续散步，眼光望着远处，语气有些遗憾和惆怅：“他是圣上一手提拔的，当年的武举才刚实行，卫湛是第一个身为武状元就身领要职的人，圣上将身家性命与宫城安危都交付他手，却没想到这几年来原来他一直心中不平。”

明钰有些不明白了：“这么年轻就掌管了金翎卫，把宫禁安全和整个燕京都握在手心里，心中还有什么不平的？”

闵恪就看着她，闻言点了点头，眼中却还是惜才之色，只是脸色有些晦暗，他道了一句话：“若是无人相比，他倒也算平步青云一飞冲天，但有人相比，心中的怨愤渐渐积压，最终失了本心，似乎也合情合理。”

“和谁相比？”明钰望着闵恪的眼眸，心中一动，微微惊讶地张了小口，“莫非是大哥？”

闵恪点头。

明钰心中便不舒服了，原本对那个卫湛还存着些不明真相的侥幸心理，现在却全然不忿了：“这有什么意难平的？大哥是暗影卫大统领，他是金翎卫指挥使，从级别上来说，位子是同样高的，也都是皇帝近臣，这也要分个高下吗？”

闵恪见明钰转头就开始为自家大哥说好话，那义愤填膺的样子倒是冲淡了他几分莫名烦躁地情绪，笑着拍了拍她的手：“他若是如你这般想，怎么还会想不开走上歧途呢？”

明钰想想也是，就安静了听闵恪继续道。

“可能与他的身世有关吧，当年他孑然一身来京拼一个前程，心气自然是高的，尤其不把世家贵子放在眼里，认为他们都是些只蒙恩荫的绣花枕头...........y......Q.....Z........W..........5..........C........... O........M..............言...............情.........中...............文..........网...，圣上还为此多次训斥他。在他眼里，明玦虽武艺过人，手段狠辣，也有头脑，但进了暗影卫就是借了家族的势，他一人孤木难支，而你大哥却有尚书父亲做后盾，久而久之心中就慢慢滋生了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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