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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幽魂

闵恪下午回到怡棠苑的时候, 明钰正在喝药, 知春站在一旁，脸色有些焦急, 似乎没听到闵恪进来的声音，轻声劝她道：“夫人, 你不喝药怎么能好呢？已经热了两次了，又快凉了, 夫人还是快喝下去吧。”

明钰皱了皱眉, 一转头看到闵恪站在水晶帘外面，迟疑片刻，伸手将药碗端了起来。知春见此终于露出喜色, 忙准备好蜜饯。

闵恪进去后走到床边, 看她将一整碗的药都喝了，伸出手接过药碗，替她擦了擦嘴角，又将蜜饯从知春手里拿过来，递给了明钰。

“你脸色有些不好……是朝中有什么事吗？”明钰紧着眉头，药味在嘴中久久未曾散去，就是蜜饯的味道也遮不过。

闵恪坐下来，双手搭在膝头，点了点头：“越州溃堤, 朝中以李封衡为首的大臣又将矛头指向了你二叔，圣上无法，已经下令彻查此事。”

“那……魏王呢？”明钰有些迟疑地问出声, 双眼盯着闵恪，神情小心翼翼的。

闵恪抬眸看了她一眼，神色不变，只是摇了摇头：“魏王不是次次都上朝，他在朝中不挂职，偶尔去点个卯就可以。”

明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隐下身子不说话了，闵恪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替她紧了紧被角，话到嘴边却有些问不出口。

“那二叔呢？这件事跟他到底有没有关系？”明钰突然问道。

闵恪脸色缓和许多，却没及时答复明钰，只是安抚道：“这件事尚未查明，还要等等封旭的消息。”

明钰脸色一怔，脱口而出问道：“不是说封旭下落不明吗？那么大的洪水，再想找到会很难吧，恐怕凶多吉少。”

“没有，”闵恪目光幽深地看着温明钰，声音却顿住，知春知道这种气氛之下不宜继续站在一旁了，就安静地退了出去，闵恪这才继续，“封旭早就查出了越州凌阳堤坝修筑过程中偷工减料的事，已经猜到有可能会溃堤，虽然早有预防，但终究抵不过洪水汹汹。”

“不过他是安全的，等收集到足够证据后，就会回燕京了。”

明钰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慢慢平躺在床上：“封旭还真是厉害啊……”

闵恪看她的样子，不再说这件事，替她将迎枕拿走，问道：“要睡了吗？”

明钰“嗯”了一声：“有点困了。”

“那你休息。”闵恪站起身，撩袍准备出去，明钰的视线一直追随他到门口，直到他又转过身。

“孩子的洗三礼我们已经错过了，满月是不是应该大办一次？”

“啊？”明钰好像没反应过来，怔怔地应了一声，才回道：“该大办吧，相公觉得怎么都好。”

闵恪顿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径直走了出去，也没说自己将去哪里。

知春后脚进来，脸上也像知夏一样挂着不满，边走过去边道：“二爷怎么也不多待一刻。”

“他应该多坐会吗？”明钰有些不解。

“对呀，夫人受了这么大的罪，二爷当然要待你更好一些，”知春似乎也有些茫然，“但怎么感觉二爷比以前还冷漠了呢？”

“是吗……”明钰轻声说了一句，转身背对着知春，双手交叠放在耳侧，“我怎么觉得比以前好多了呢……”

闵恪出去后就去了前院，叫来了偃武和修文，两人见二爷阴着一张脸，感觉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的二爷了，大气也不敢出，恭敬地低头等待命令。

“偃武，上次派去监视偏院的影卫还在府上吗？”

偃武赶紧回答：“在。”

“你让他看着点怡棠苑，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及时禀报于我。”闵恪沉声道。

“是……嗯？”偃武下意识应是，可马上反应过来怡棠苑是什么地方，没忍住惊疑出声，一旁的修文赶紧拽了拽他袖子。

“怡棠苑的下人奴婢也不要放松警惕，若是……若是有书信递出，一定要中途截下，交于我手上。”闵恪补充。

“是，”偃武低声回答，但终究好奇心胜过了理智，他满是疑惑地抬起了头，“难道夫人有什么问题吗？”

修文掩了掩额头，对他颇为无奈。

但闵恪却并没有生气，他站起身挥了挥手，对偃武道：“办好你的差事，其他事不要多问，别让怡棠苑的人发现，你知道该怎么做。”

“修文，你跟我走一趟。”闵恪说完带着修文又匆匆离开了，没给偃武一点反应的时间。

偃武摸了摸脑袋，好在二爷没在意他刚才的逾矩，可是像他这样的对夫人藏有很大成见的人都要接受夫人了，二爷为什么突然防备起她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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