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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子,你给我说说当年柳嘉宣那事儿。”
温言那时虽然与容琪在一起,但对于这些事儿,倒是不大爱理会,知道的模棱两可。今日想到唐旭的不对,倒是好奇起来了。
陈六惯常在县里混迹,很多小道消息,他知道的门儿清。
“那事儿啊,啧,听说是柳大公子瞧上了一个小书生,正巧那日喝醉了酒,玩儿的狠了些,小书生哪儿经得住,没多时,就咽气儿了。这小书生也是与三五好友一起来的丰裕县,事发之后,那几位好友就去衙门报了官。”
“那柳大公子自个儿也承认了,就想着拿些钱,给那书生家里赔偿,就当是买了这条命了。几位好友也知道了柳家的权势,便也不做纠缠,只拿了银子返乡去了。”
“后来再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温言品了品,又问:“可知那小书生姓甚名谁,是哪里人?”
陈六摇头:“毕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县太爷压的紧呢,不叫外传。那事儿了结了以后,就再没人敢提了。”
“哦,这样啊。”
“嗯嗯,可不是呢,后来也有几起这样的事儿,都叫县太爷压下了,其实不说大家伙也都知道是谁做的,奈何惹不起人家哦。”陈六边说边摇头。
温言也附和了几句,那柳嘉宣素来蛮横无理,欺凌弱小,这样的事儿,他倒是做得出来。
柳家就这么一个嫡子,若将家业交到这样的人手里,只怕要不了几年,就给败个精光了。
温言叹了口气,脑子里似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只是再要去想,却是抓不到思绪了。
还没等到自家院子,就听里头叽叽喳喳的,温言推开院门,只见一地鸡毛。
温朗温玉正满院子跑着去逮一只老母鸡,鸡毛沾的哪哪儿都是。
“干嘛呢!”
温言见满院狼藉,脑子一抽一抽的疼。
“二叔,快,快抓鸡,别叫它跑了。”
说时迟那时快,那老母鸡见到院门开了,立马拍拍翅膀就要往外头钻,正被元宝一手逮住,拎了起来。
老母鸡拼命扭动身子,瞪着一对斗鸡眼儿朝元宝叫唤。
“吵死了!”元宝一皱眉,手上稍一用力,那老母鸡就晕过去了。
温朗嘎的一下跳了起来:“宝叔,你咋把它掐死了!那可是我刚买的鸡啊!”
元宝瞪了他一眼:“没死呢!”
温言见那鸡被制住了,转头又喝问温朗:“搞啥呢?”
温朗道:“这不是家里有些余钱,想着买只老母鸡养着,下了蛋也好给温凌温瑾补补身子。谁知这老母鸡这么倔,愣是要跑。”
“花花平日很听话的,今儿也不知是咋了。”
温言这才注意到,院子里还有个姑娘。生的十分瘦弱,怯生生的站在那里,一身衣服尽是补丁。
温言想了想,知道眼前这姑娘是同村老李家的,名唤李玉儿。李家老两口生了一儿一女,儿子还是个病痨鬼,比温言还不如。但没办法,老李家就这么一个独子,砸锅卖铁也得治病。看病吃药花了不少银子,整个家给拖累的不成样子。
李玉儿虽生的漂亮,上门求亲的也不少,可瞧见家里这境况,说的也不是什么好人家。再者李家老两口年事已高,李玉儿也不忍爹娘操劳,这婚事也就耽搁了。
“李家姐姐莫急,这不是制住了么。许是乍一换地方,不习惯吧。”温言笑道。
李玉儿瞅着那老母鸡,还有几分不舍。若不是弟弟看病需要钱,这正下蛋的老母鸡,哪就舍得卖了。
温言瞧着李玉儿神情,心里也是同情。可没办法,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转头再瞧这几个崽子,一身脏兮兮的,温言揉了揉眉心:“明儿个我去打听打听宁先生的学堂何时招生,整日在家不干正事儿,都给老子念书去。”
温玉心里一阵雀跃。倒是温朗,吞吞吐吐道:“二叔,学堂束脩不少呢,不如就叫温玉去吧,家里家外的总得留个人照顾。”
温朗是真心不爱念书,那斗大的字,他瞧着就头疼。还不如赚钱来的实惠,就是他二叔不带他。
温言瞪了他一眼:“二叔供的起,都多大了,还不蒙学,想当一辈子文盲是咋的。”
“二叔,我跟温玉都上学去了,家里咋办。”
“温瑾我自己带,温凌跟你们一起去上学,都快四岁了,话都说不利索,对得起你爹不。”
温凌一听,忙道:“二叔,凌凌还小呢,还是叫大哥二哥先去吧,我照顾瑾瑾。”
温言冷笑着看了他一眼:“这回能说利索了?”
“本来也能。”温凌挺起圆滚滚的小身子梗着脖子道。
这三崽儿最是懒了,整日除了看着温瑾,就在院里玩儿泥巴,说话是能省则省,从不多说一个字儿。害得他差点儿以为这三崽儿是个呆瓜。
温言一合计,束脩每年也得不少钱。先把温玉温朗送去,温凌晚个一年两年也无碍。
“等我先打听好了再说吧。行了行了,温朗快去做饭,饿死了。”
因着心里惦记元宝治病的事儿,第二日温言早早就醒了,把家里的银子全都带上了,寻思若是不够,就央着何大夫打个欠条。
只要别要出天价来,总能还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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