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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这个黑瘦精壮的少年,秦厉的眸子微微红了。他摘下鬼脸面具,僵硬的扯出一抹笑来:“好小子,居然学会了我的虾,还传出了名声。”
温朗撇了撇嘴,用手指头比了比:“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儿,宝叔你肯定藏私了!”
秦厉扑哧一乐。温朗也傻笑着挠了挠头。
半响,相顾无言,空气略有些许沉闷。温朗终是承受不住,扁了扁嘴,猛的冲进秦厉怀里嚎啕大哭起来:“宝叔,宝叔啊,我,我好苦啊,我好想你们啊!”
秦厉轻轻的摸了摸温朗的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青石也跟着抹了抹泪:“大少爷真是吃了不少苦头,那樊家今日摊上这事儿,也是活该。”
说道樊家,温朗猛的抬头:“宝叔,我,我找到阿凌的踪迹了,已经派人过去了。”
秦厉陡然睁大眼睛:“在何处!”
“樊府。”
话音刚落,便见刚刚派出去的人火急火燎的回来了:“少爷,我们晚了一步,那些人不知何故,匆匆撤走了。守卫皆是高手,我们的人都不是对手。”
“走了!怎么会,这么晚……”
秦厉瞳孔猛地一缩:“那些,都是什么样的人?”
“除了江湖高手护卫之外,还有两个孩子,和一个受了重伤的女人。”
瞧见秦厉脸色不好,那人忙补充道:“我们搜查了他们所在的院子,在其中一个房间的桌腿边上发现了‘凌’和‘瑾’两个字。”
温朗急的大跳:“一定是阿凌和阿瑾!”
“这里也有字。”赵玉隐在角落里,声音略有些低沉。
他指了指面前的一张桌子,果然,在桌腿上也刻着歪歪扭扭的两个字。
凌和瑾。
“他们来过!”温朗吃惊道:“对!我,我想起来了,前段日子,樊二管家日日都要来点两份虾带回府去,如此看来,定是阿凌来过这里,还留了字希望我能看见。但后来不知怎么了,没有办法出府,只能日日订一份虾回去,还故意与樊二管家透漏番泻叶的事儿……”
“阿凌一直在想办法联系我,只是那时,我,我根本不知道……”
温朗有些绝望的看着秦厉:“宝叔,我们差一点儿就找到阿凌和阿瑾了。”
青石那时忙于码头的事儿,只在温朗身边留了赵玉保护。赵玉没有见过温凌,而且,他的职责就是保护温朗。也根本不会注意其他。一时间,竟也颇有几分懊恼。
秦厉拳头紧攥着,狠狠的捶在身边桌子上。
他早该想到的!
那个女人,他之所以眼熟,是因为她是辰王朱淮的胞姐,当年和亲北越的永宁公主朱曼祎!
这两姐弟的生母为荣嫔,出身低也不受宠,直到诞下皇子才晋封为嫔。
十余年前,北越兵马强盛,大楚轻易不敢与之争锋,便派了公主和亲。
北越与大楚百余年来征战不休,况北越狼子野心,绝不会甘愿偏安一隅,和亲不过权宜之计。说白了,就是用一个公主的身份,加上大楚的丝绢棉帛,金银米粮,换取边关短暂的安宁罢了。
一个异族公主,流落到以凶残成性著称的野蛮之族,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大家心知肚明。
这等苦差事,自然就落到了不受宠的朱曼祎身上。那时,她没有任何封号,若不是提起和亲一事,怕是楚帝都记不起自己还有一个女儿存在。
是故,楚帝对荣嫔母子三人好一番嘘寒问暖,大把的金银往荣嫔宫里送,封朱曼祎为永宁公主,前往北越和亲。同时又封了皇子朱淮为辰王,以示嘉奖。
不久后,北越又一次发动了战争,且从前线传来消息称,永宁公主殁了。
荣嫔受不住打击,一病不起,没多久也薨逝了。自那之后,原本不起眼的辰王朱淮,竟屡屡冒犯楚帝,引得楚帝勃然大怒,褫夺封号,贬为庶民。从此,辰王不知所踪。
依照过去几年的追查,秦厉十之八九确定圣远堂背后的势力,就是辰王朱淮!如今在此见到永宁公主,剩下那一两分不确定,也变得尤为肯定了。
“宝叔,都是我不好,我若是再快些,阿凌他……”温朗瘦削的肩膀垂下,眼底闪过一抹愧疚。
秦厉回过神儿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做的已经很好了。至少咱们找到了一丝线索,对么?只要人还在,总有一天,我们会团圆的。”
温朗闷闷的点点头。
秦厉拧眉思索。
早几年,朝中有不少大臣提议寻回被废辰王,毕竟当初世人皆以为小皇子已死,朱氏皇族仅余辰王一人。若恢复朱氏正统,一干老臣势必要寻回辰王的。
当然,就目前看来,那些老臣在不知辰王是否尚在人世就提出这样的计划,谁知道是不是朱淮暗中授意呢。
这人能化名宁淮,躲在秀山村当了这么多年的教书先生,其心智耐力,绝非寻常。
回想那时,永宁公主薨逝那年,北越入侵,大楚节节败退,宁王战死,又险些丢了阳平关。也是在那时,信王自请出征,击退北越,使得北越损失惨重,用了三年方才恢复生机。
但退了北越的第二年,信王便被设计驱逐京城,守在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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