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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百鸟归巢，青玉观在夜幕落下时显得格外清净。

大殿内，广一领着一众弟子如同往常一般做晚课，沉静如同夜色，分毫不见广一内心慌乱和不甘。这三人究竟是哪里来的，非要坏他的事？！

巡抚衙门的两位差役王立山和展兴就坐在大殿外的廊下，听着殿内道士们诵读经文，广一与弟子们论经谈道。

王立山擦着自己的佩刀，同展兴说道：“这算怎么个事儿？头儿是不是弄错了？广一真人清名远播，青玉观人尽皆知，怎么就突然成了妖道了？你见过哪个妖道被官府盯上了，还能气定神闲地做晚课？而且广一真人被头儿捆了一晚上，也没气急败坏，此等肚量，是妖道？”

展兴耸耸肩，摇头说道：“我也说奇怪呢，可咱们头儿哪有出错的时候？再说，那二位谪仙一般的人物，也不像骗子啊？”

王立山的心里充满疑惑，私心里是站在广一这一头的，毕竟他母亲、媳妇儿都是广一的信众，耳融目染的，早将广一真人当成仙人一般的人物。若不是对柯澜有极大的信任和习惯性的服从，他恐怕早就将广一放了，好生赔礼道歉。

“那只妖兽要如何解释？看它伏在大殿里一动不动的，好像一直看门狗，温驯的很，但那些道士说，这只妖兽其实比这屋脊还高，凶猛无比？”

“这个我也不晓得。不过，那些道士似乎是真的很害怕它，都不敢离开大殿。”

王立山挠挠头：“真奇了怪了！你说说，这一整天了，那个谁，就在院子里打坐，是什么意思？倘若广一真人当真是什么妖道，不该早早带回卢阳城去，听老爷发落？”

展兴道：“听头儿喊他风霁。他好像受了伤，需要调息。”

王立山将佩刀收好，又问：“你下午跟那个叫崇光的道士一起，找到了什么吗？”

“也没什么，听崇光大师的意思，广一真人不过是个江湖术士，道行不高，修的是歪门邪道。”

王立山皱眉：“可有证据？”

展兴又是摇头：“那些符啊咒啊道经啊，我哪里看得懂？你可别问我了，我还一头雾水呢。头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哎。”王立山长叹一声，也是没辙。

两个人正是相对无言，曲遊忽然从大殿里慢悠悠地跺出来，歪头看了两人一眼，从他们面前走了过去。

“这、这……啥意思？”王立山看着成精了的“看门狗”，感觉刚刚被一只狗用眼神鄙视了。

展兴也是愣愣地不知所措：“我去看看？”

王立山抽了抽嘴角：“去去，去看看。一起去。”

“那……里面青玉观的道士，怎么办？”

王立山挠头：“这是青玉观，他们还能跑了？跑了不是不打自招？再说，头儿也没说我们得在这里守着吧？那个风霁不是让这妖兽守在这里？它都跑了，我们在这里干嘛？”

展兴想了想：“也是啊。”

两人跟着曲遊一路到了后山道场，柯澜、风霁和崇光都在。

“头儿？”

柯澜见展兴和王立山二人过来，问了一句：“你们怎么来了？”

王立山指了指凑到柯澜身边的曲遊：“跟着它来的。”

柯澜回头望了一眼风霁：“曲遊怎么不在大殿守着？”

风霁道：“一会儿我们下去，可能有危险，有曲遊在比较好。”

“危险？”

“啥危险？”

展兴和王立山一同问道。

柯澜没有解释，只说：“你们躲远一些，不论发生什么，不要靠近。”

“啊？”展兴和王立山两人一阵茫然。

柯澜不管展兴和王立山，向着风霁说道：“曲遊体型庞大，地下是什么情况还未可知，带他下去未必能帮忙，不若守在上面，若有什么时候，唤他下来便是。我陪你下去。”

风霁走近了柯澜，深深看着他，这个人似乎非常喜欢冒险，一点都不晓得害怕吗？

柯澜眼神坚定，上前两步将曲遊一把捞起来：“你在上面守着。”

曲遊嗷了一声，算是回应。风霁皱眉，低头看向曲遊，他居然听柯澜的？莫非是旧识？可上古大战之后，死了的都被封在胥尧山，还活着的一只手就够数了，没有风霁不认识的，柯澜是什么身份？

展兴将柯澜悄悄拉住，低声问道：“头儿，如果真的危险，你就跟着一起了吧？捉妖可不是我们能干的活儿。”

柯澜轻轻一笑：“没关系。”

被柯澜破坏的熔妖瓮变成了一个如同山崩形成的巨大裂隙，从地面上看下去黑漆漆的深不见底。

崇光第一个纵身跃下，风霁看了柯澜一眼，也跳了下去，柯澜紧随其后。

展兴和王立山站在地痕裂隙旁望了望，只觉得腿软，两人互相搀扶着退了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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