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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风霁抬头看着天色，酆都昼夜不分，天色也充满了虚幻的迷蒙。

“回去吧。门关了。”风霁拉着柯澜回房。

“你不担心？”柯澜忍不住问，“既然枭能出来，那么其他的人呢？那个庞然大物，榷，他若出来呢？要不要，我去看看？”

风霁看了柯澜一眼，轻笑道：“他们就算出来也走不出酆都，有浮渊君在，他们还不敢大闹，你去了也帮不上忙。”

柯澜就算恢复了十万年前属于蚩尤的记忆，对酆都依然是一知半解、十分糊涂，而风霁的话只是让柯澜更摸不着头脑罢了。

“进来，我慢慢解释给你听。”

风霁进门便要坐下，松开了柯澜，却被柯澜一下反手拉住，愣了愣，忍不住调笑柯澜，说：“怎么，这会儿担心我跑了？仿佛你才是那个一心一意要离开的人吧？”

“对不起。”柯澜低声说了一句，有些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收。

风霁笑了笑，将柯澜一把抓住，好像拽了个小孩子似得，与柯澜面对面坐下。

几案上，黎衍的那副棋还在，风霁取了一子，落于星位。

柯澜几乎是处于本能地伸手取了一枚白子在手，直到落子时才疑惑，为何忽然开始与风霁对弈起来了。

风霁抬眼看了看柯澜，笑若春风，眼神中有惬意，甚至充满了怀念的情意。

柯澜不禁也笑了，他们若是一直栖身深林，终日只与琴棋和彼此为伴，那该多好。

“当年的逐鹿之战是无法避免的，上古诸神两派分立，所想建立的世界秩序也是对立而无法共融的，我们都只是阵前卒罢了。”风霁又落了一子，徐徐言道，“三皇乃人皇，皆脱形化作人身，但神族血脉里多的是似烛龙那般不想化人形，或者更确切的说，不想舍弃强大神力的存在。但盘古所创天地容不下这么许多神力无边、不受制约的……”

风霁说到此处，说不下去了，这天地间容不下的，也包括了蚩尤。

柯澜紧随其后落子：“这是安慰我吗？我们不是不甘受制约，只是女娲娘娘造人却剔去其灵，再无继承神思神力的可能，那不是制约，而是清除，现今三界已分，你在九重天上可有自由、可还算逍遥，又能自由逍遥多久？而我落入轮回百世，世世在困顿迷浑中度过，你们这些做神仙的又是否有半分怜悯？”

上古神裔不服者皆成了魔，只因神力浩大，只因不化人形，不过虚像罢了，九重天上那些就得跪拜敬畏，他们便是什么可怖、可怕、可恨的东西了？简直荒唐！

时至今日，柯澜并不觉得自己选错了阵营，他只是后悔当初不能好好与风霁说清楚，甚至连道别的机会都没有，若无来世，他那一世只能空余悔恨万年长了。

风霁并不想与柯澜争辩什么，他心里清楚，十万年不够再十万年，终有一日，他们都会神归混沌境，这天地将都是人族的天地，再无需分三界。

“我只是想说，今日之战，恐怕亦是无可避免的。”

柯澜抬眼，听风霁继续说道：“你不是问，枭究竟想要什么吗？她给你蓟籽芝兰，用来治我的伤，究竟对她有什么好处？”

“令我欠她一个人情？”柯澜觉得他自己无关紧要，却又说不出来，枭究竟能从他身上得什么好处。

风霁摇头：“若蓟籽芝兰是用来唤醒蚩尤的，枭自然乐意，毕竟她想要的就是三界大乱，能与天庭再战一场的机会。可当初，你是为了我而去求的，她还是愿意给你，你当时难道没有一丝怀疑？”

柯澜微微摇头：“你开口问时，她便应下了的，只是要用我来换。我求蓟籽芝兰时，自然答应了她的条件，便无多想，待得了蓟籽芝兰更是没心思细细思量了。”

风霁不知道要说柯澜什么好，他有的时候似乎心里明白的很，可该他多想一些的时候，他又没心思顾及了。

柯澜想了想，仿佛明白了什么，说道：“枭所说的，要用我来换，其实并不是要我入那道门？或者正相反，她就是不想入那道门？可就算蚩尤苏醒，凭借一己之力难道还能破了酆都大阵的封印？”

风霁没有立刻作答，目光凝在棋局上，慢慢落子，才说道：“单凭一个人的力量自然是不足够的。不过就算没有你，这一仗也是避不开的。数万年前，酆都大阵就被撼动过一次。”

柯澜看向风霁：“听说，是你镇压了的。”

风霁点头。

“伏羲大帝的阵，就算再过十万年，也不该能被轻易撼动啊，他们应该出不来。”

风霁又点了点头：“可不光是门里的想要出来，还有门外的想要放他们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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