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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风霁从未感受，无论多少年，他从未想过会跟某个人如此亲近，紧紧嵌合、无分彼此，这种感觉很玄妙，又无法形容和比拟，他只能感受而无法思考，只能跟着柯澜的节奏，像海潮层叠无尽无休，感受柯澜给他的似乎连他都无力承载的痛苦和愉悦。

“啊……柯、澜……”风霁的声音像是被什么拉扯着、勾悬在半空、不受控制的随着柯澜起起伏伏。

柯澜搂着风霁的腰肢好像是在发泄郁结了数万年的爱恨，如洪水倾泻而下，无可阻拦也不能停止，他觉得自己似乎是疯了，以为风霁像豆腐做的，轻轻一碰就要碎了，又难以自控地、狠狠地、不遗余力地冲撞。

最初的疼烙在风霁心里，变成永恒的印记，这样他就再也不能轻易忘记了。

……

柯澜拥着风霁，靠得很近很近，看着风霁幻瞳之中的烟雨颜色。

柯澜撩开风霁额边的碎发，细细看着他，好像永远看不够。

风霁慢慢眨了眨眼，他想着自己现在的样子应该是狼狈的，他甚至无力将幻瞳收起来、掩饰好、就这样凭白地袒露在柯澜眼前。

柯澜以指慢慢描绘这风霁的眉眼，含笑说道：“才开始到现在，你一直都是幻瞳的状态。”

柯澜的话不是一个问题，他猜到了答案，风霁这个样子是因为动情，直到现在都无法恢复一般的模样，说明他还沉陷其中，这样想想就让柯澜突然很兴奋。

风霁合了眼，微微歪头靠在柯澜肩头，既不反驳也不应答，却也不想柯澜再怔怔地、直勾勾地看着他的双瞳。

“风霁……”柯澜轻声问，“我们回去吧。”

风霁微微点头，轻轻嗯了一声作为应答。他明白柯澜说的是什么，是离开酆都，回到卢阳城，回到那个属于柯澜的世界和他的小院子，他可以做一个逍遥而闲散的人。

柯澜听到了风霁的回应，心里却冰冰凉凉，他也清楚，风霁是不可能跟他回去的，至少在酆都没有恢复太平之前，他不会离开。

柯澜不死心，又说：“你是为了我才来的，现在我已经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好……”风霁将脸埋在柯澜的胸膛，低声应了。

“现在，立刻就走。”

风霁长长叹了一声，问说：“如果，我让你自己先行离开呢？你会答应吗？”

“不会。”柯澜斩钉截铁地拒绝。

“那你还问。”

柯澜有些语塞。

风霁撑起上身、支着下巴，看着柯澜，双眼已经恢复如常，又说：“我若真的答应你，离开酆都，你会不会自己留下？”

柯澜一怔，垂了眼，他会。

“你这个死心眼。”风霁忽然笑起来，“我就知道会如此。”

风霁复又躺下，靠在柯澜肩头，说：“我虽然记不起来蚩尤究竟长什么样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记得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我知道蚩尤，在那些被封存的典籍里，当所有人都说蚩尤是恶魔的化身的时候，我就知道那些都是污蔑之词了。很可笑，那个时候，我只觉得可笑，却未能为他说过一句公道话。”

柯澜嘴角微扬，手揽在风霁腰上，轻轻抚摸着。他和蚩尤是同一个人，又不是，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楚，而风霁却似乎分的很清楚，即便是从玲珑塔出来之后，风霁始终默默坚持柯澜就是柯澜，并不是蚩尤，那个被他遗忘的人，他可以不记得。

“古籍中，蚩尤是神裔，是与炎黄二帝并肩的王，是创世之后的第一战神，是新世锻造、冶炼、制兵的第一人，是九黎族的神。即便凡人被剔除一灵，毫无神力，蚩尤还是希望能为他们创造神迹，明天道、兴凡世……你可知道，新世初创时，上古神有多瞧不上那些鄙陋愚蠢的凡人？而蚩尤又是如何全心全意、兢兢业业地为着他们？”

柯澜知道，他记得，他能感受到蚩尤的记忆和属于蚩尤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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