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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云山深处藏着风霁的大千世界,也藏着风霁的快乐和心事,当风霁收到蚩尤的传信,邀他前往九黎族祭奠时,他便晓得蚩尤不会再回来了,而他自己也不会再回来了。
而此刻风霁看着柯澜,缓缓握紧了双手,突然伸手按住柯澜指下的琴弦。
“怎么……”
柯澜抬眼却见风霁好似受到了很大的冲击,眼里居然还有泪光忽闪忽现。
“……你想起来了……是不是。”
“对不起,辰。”
柯澜的脸色一沉,反手捏住风霁手臂:“你叫我什么?”
风霁愕然。他原来以为,记得或者不记得并没有什么区别,柯澜是柯澜,还是蚩尤,也并没有差别,他喜欢的那个人就是在他眼前的这个人。
可当七弦琴再次被弹凑,那些被他自己遗落的记忆突然被找了回来,就好像突然倾泻而下的瓢泼大雨,猝不及防得无处可逃,那尘封了十万年的心疼和心碎都如冰雹一样砸在他心上,他的心疼又冷又硬又尖锐,令他喘不过气。
当年,他眼睁睁看着蚩尤殒神,他一点眼泪都流不出来,他好像一直都知道,早就预见了结局,山河在他眼前崩溃,世界在他眼前只剩灰白,他仿佛听见自己的心跳跳成为丧钟的最后一声,成为绝响。
在柯澜理清自己是该伤心还是吃醋之前,风霁已经扑向他、深深吻上他。
失而复得有多喜不自胜,风霁只有紧紧抱住再也不要松开手。
“……风霁……”
柯澜刚喘口气又被风霁堵住了嘴。
风霁像是失了理智,任由自己疯了许久,才渐渐缓了下来,慢慢松开了柯澜,却还是压在他身上,故意禁锢他。
“我记得了,我很高兴,对不起,曾经忘记,”风霁嘬着笑,看着柯澜,“但你好似不太高兴?”
柯澜凌乱地气息一滞,半刻不语,眉心不自觉地皱了皱。
风霁捧着柯澜的脸颊,低头吻了吻:“别跟自己过不去。你就是你,是辰、是柯澜、是谁都不重要,一个名字罢了。当年,我将琴送给你,它便只认你,懂吗?”
风霁知道,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柯澜虽然表面似乎镇定,与往常无异,可心里却未必能平静,又还死心眼地纠结他究竟是谁。是凡人也好,是神裔也罢,在风霁眼中都不重要,生死都不重要,何况一个名字。
柯澜愣了愣,深深看入风霁的眼瞳里,半晌才低声一应:“嗯。”低哑着嗓音问,“你将自己关于……关于我的记忆都封在了琴中?”
风霁垂眼,轻轻点头,亲眼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殒神,风霁当即心里便有了决定,要与他同去,只是那些记忆,不知为何他竟舍不得,于是封入了琴中。若有一日,能有一人,有缘开启这段尘封的记忆,便当是他留在这天地间的一点点眷恋、一点点羁绊、一点点遗憾。
“留一点纪念。”
只是他不曾想到,带走七弦琴的人会是黎衍。黎衍定是发现了琴弦乃是风霁的弓弦所制,晓得这张琴是分了风霁真身和两成法力而成的法器,才会悄悄带走。黎衍盘算着打开酆都大阵究竟有多久了?也许白泽起事祸乱三界时,黎衍便已卷入其中,不过被白泽保护的很好,而成了漏网之鱼。
柯澜看过无生火,知道风霁当年投身火海,将自己也烧尽了,若不是为了他,还有什么其他的解释?那时候风霁就想好了。那时候风霁心中的伤和绝望,并不会比他少吧。柯澜突然伸手将风霁箍住,将风霁的脑袋按回自己颈窝,轻声在他耳畔低语一声:“对不起。”
倘若当初他能勇敢将心事向风霁剖白,能否改变十万年的离散和等待?
风霁索性安然靠在柯澜怀里,问:“你是否盘算着要将我锁起来,独自面对黎衍和门里那些人?”
柯澜错愕一时,不能应答。
“若没有想那些会令我生气的坏主意,那你就没什么对不起我的。”
“不会,再也不会了。”柯澜私自做主去换蓟籽芝兰,风霁已经发过一次脾气了,十万年才等来的重逢,他怎么敢轻易毁了,他答应过风霁,绝对没有下次了。虽然他从浮渊君府邸出来的时候,偷偷思虑过将风霁送出酆都,将他推离这个是非之地的可能性和可行性,但他并未深思,因为只要一想到要再次面对生死离别,柯澜就受不了。
“那便最好。”风霁松松地抱着柯澜,长声而叹,抵在他下颚,说,“松开我吧,我们的时间不多,酆都的事情总是要面对的。”
柯澜有些不情愿地渐渐松手,随着风霁坐起来。
风霁扶额连连叹息,说:“除了我法力受锢之外,眼下的情况并不算糟糕。凤钗在我们手里,琴也会来了,崇光若能解开玉清扣的奥秘,我们必不会输了这一仗。”
柯澜看着风霁,忧心难掩:“你并没有告诉崇光凤钗的用法,是故意的吧?”
风霁一愣,轻笑:“你这人真没意思,什么都要拆穿。”
“浮渊君要藏你的琴,又是为何?”
风霁又叹息,摇头说:“这两个问题,其实是一件事。我说过,酆都大阵是伏羲大帝所建,由我们四个继承了师父神力的分、身看护,而凤钗就是那把钥匙,所以要打开大阵的关键就在我们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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