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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风霁神君！”

当黎衍的龙身化作蓝色水雾渐渐崩塌散落的时候，天兵天将终于踩踏着白云身披金光款款而来。

领军的，也是风霁的老熟人，雷应元圣天尊闻烈。

“风霁神君，你作什么？！屠戮上神可知是何等大罪？！”

风霁回头，化回人身，与闻烈相望，闻烈一脸的不可置信不是装出来的。九重天上感应到酆都乱象，玉帝急命闻烈召集天兵天将赶来酆都，竟不想，他一入酆都就看见风霁向浮渊君黎衍射出一箭，正取黎衍性命，而他还不及阻拦，蚩尤的一剑将黎衍神魂烬毁。

闻烈没有等到风霁的回答，只等来了玄铎的怒吼。

“风霁！你私开胥尧山结界，放出这些凶兽邪物，是何用意？！”

“结界不是我开的，这些也不是我放出来的，而是黎衍，”风霁看着闻烈轻笑，“我这么说，你信吗？”

“风霁！”闻烈被风霁这一语激得浑身发抖，气急道，“你这是祸乱三界！天地难容！速速就擒！”

风霁轻轻一笑，再次抬眼时却是看着回到自己身旁的柯澜，他看着柯澜的眼神温柔而平宁，似乎面前的千军万马都是来迎接他的荣归，而不是兴师问罪。

“连累你了。”柯澜笑了笑，却没什么抱歉的神色。

风霁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这么说，反倒让我不好意思了，原本我并没觉得有谁连累了谁的。”

闻烈看着二人旁若无人的你侬我侬，更是气不可遏，怒道：“风霁！你可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如今竟要与魔族狼狈为奸嘛？”

“闻烈，我说什么你又不信，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我与谁在一起，玉帝都无权过问，你这般横加指责才是有失身份、无端妄言。”

闻烈手持金剑，指着风霁和柯澜，只问：“我亲眼所见，难道都是假的？好，即便，我信你所言，开启胥尧山结界的人是浮渊君黎衍，你与魔界也没有关系，那么，请风霁神君随我回天庭，向玉帝禀明一切，请诸天神佛判一判曲直。”

风霁微微摇头：“现在还不行。要回去，至少也得先制服了玄铎吧？”

风霁瞟了一眼在酆都四处乱闯的玄铎，又说：“玄铎性火，我和柯澜联手还能勉强制住它，送它回胥尧山。此事，还请闻天尊帮忙。”

闻烈不傻，听得懂风霁话里的意思，他领着天兵天将一副要擒拿风霁的模样，若此时此刻风霁转身全力应对玄铎，闻烈只需坐山观虎斗即可，但风霁就是怕闻烈若中途插手，不为玄铎，而是要杀柯澜。

风霁的话没有明说，但此间暗意依然让闻烈听得极为恼火，风霁与他好歹万年交情，平日里一起喝茶弈棋常有走动，这时候竟是将他看作了卑鄙小人。

闻烈气愤说道：“好，我不插手。”

风霁松了口气，看向柯澜，低声道：“对不起。”

柯澜轻笑，将风霁方才的话还给他：“你突然这么说，反倒让我不好意思了。”

“杀黎衍，战玄铎，之后还有门后的那些，还有面前的这些，我不晓得……”

“没关系，只要你在我身边，其他的，都无所谓。”柯澜打断了风霁的话，他不喜欢听风霁说那些好像遗言一样的话，他不在乎最后的结局如何，他只知道，他不会再离开他、放开他。

风霁手中长弓显，柯澜的蚩尤剑也出了鞘，他们眼神相交，身形还未动，角朱和糜狰突然拦在他们身前。

“君上！”

柯澜一愣，他没时间解释，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怔了片刻才说道：“待子时门口，你们就进去吧。至少，无拘无束。”

角朱和糜狰同时看向那扇被烧的赤红的石门，上面的古语文字他们能懂，立刻明白过来，柯澜又是一心赴死。

“君上！请君上三思。”角朱看了一眼风霁，“若要走，请君上与我们一同走。”

柯澜一笑：“退下吧。此战与你们无关。”

话音未落，柯澜身形一闪消失，远远一道火光，蚩尤剑化作千万剑密集从天刺落，铁剑铮鸣。

玄铎甩头向柯澜扑过去，柯澜悬在半空，一闪一逝一逼，玄铎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浑身赤红的，像一个巨大的火球追着柯澜狂扑。

风霁长弓拉满，瞄着玄铎，一箭出，如同射日，正中玄铎腰腹，这炙热如太阳一般的巨兽猛然跌落，一头栽倒，愤怒地狂吼，挣扎着爬起来，风霁已收了长弓，双手撑开上法证印从天而降，再次将玄铎压在阵下。

玄铎浑身滚烫，风霁第一次不能将它收入上法证印之中，这一次玄铎也不怕，龇牙咧嘴仰头冲着风霁，恨不能一口将他生吞了。

可这一次，柯澜在风霁身边，蚩尤剑释出万道剑光，将玄铎困在其中，光圈越收越小，玄铎越挣扎，身上被蚩尤剑刺穿割裂的伤就越多，即便他浑身玄铁坚硬难攻，也挡不住蚩尤剑剑刃之锋利。

风霁不敢有一丝松懈，忍着从手掌心传来的疼，忍到麻木感觉不到自己的双手，硬生生将玄铎这团火球压进了上法证印的雪白光芒之中，知道扑面的炙热一瞬消失，风霁才松了一口气，身形不稳跌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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