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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夷最终还是点了头:“多拿些褥子,地上冷。”
伍谦平嘴角扬起一丝笑来,并非惊喜,而是笃定。
明夷闭上眼,不想再面对他的目光。自从小寒日,那场婚事变成了笑话,一切的计划和安排都落空了,每一件事似乎都不在她掌控之中。说好的主角光环呢?说好的玛丽苏呢?不是应该一个侠客一个高官一同死心塌地爱她为她奉献的吗?为什么成了一个弃之不顾,一个事事算计,而唯一与她血脉相连的孩子,都没了。
想到孩子,她腹中隐隐约约还在感受着小小生命的活动。那种失落感,此时才真真切切袭来。她觉得那是个女孩儿。她可爱的小灵魂刚降落在这个世界,就被迫离开了。虽然短暂,也应当有人记得她,怀想她。否则,她会伤心吧。那小女孩长得应当比阿娘阿爷都好,有雪白的皮肤和冬日暖阳一般的笑容,当她开心时候,就好像太阳照在厚厚的雪地上,让人不敢直视而心向往之。
明夷想着,眉头就上了锁,嘴唇用力抿着,不想陷入更大的悲伤里去。
一只手覆上她的额头,手指从她眉间扫过,想要打开她眉头的结。
此时,时间似乎不存在了。
“大人,大夫到了。”十东的声音在外头响起,明夷猛地睁开了眼,那手像被她目光烫到,缩了回去。
伍谦平站起身,理了理长袍,迎向那位鹤发童颜的大夫,行了个礼。
看他恭敬的样子,来者果然不是来自民间。
大夫给明夷把过脉象,看了脸色,问了身上所感,点了点头,示意伍谦平边上说话。
明夷喊住他:“大夫,你就在这儿说吧,无妨。”
大夫看了看伍谦平,伍谦平点头,他便说道:“这位娘子所服之物药性极烈,若不是娘子天赋异禀,怕母子皆遭不幸。如今母体受损亦不小,我开两个方子,一个用于清除淤血,连喝七日,当能止血。另一个用于消减余毒,需要服一个月。至于保养身体的药膳,待七日后再进补。这七日内少做活动,卧床为佳。一个月里都需控制情志,少动七情,保住心脉。”
伍谦平听后,面色煞白,他大概未料到魏潜下手如此狠毒,连明夷的命也不肯留,一阵后怕,说话都不甚流利:“谢过劳大夫,劳烦您写方子……”
他将大夫请到书桌前,挑亮了灯,又回头看明夷,正对上她清亮的眸。
明夷对此是心中有数的,她就要伍谦平亲耳听到,当着她的面听到,无法装作此事没发生过。孩子与他无关,没了便没了,他不会有丝毫感觉。但自己的命可是差点在他侍郎府断送了,此事不能当不存在。
伍谦平可以去魏家讨好处,明夷此时可是一点都奈何不了凶手。所以这笔账,只能先记在伍谦平身上,他有义务帮她脱离江湖上的危险之后,再让她壮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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