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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夷看到叶胸有成竹的表情,莫名有一种强烈的不安。若是以往,他要见,明夷替他说一声,并不是什么大事,全然不会放在心上。可现在的感觉完全不同,她心惊肉跳,难以冷静。
她是在害怕,怕叶会找伍谦平的麻烦。纵使伍谦平的脑子绝对不会输给他,但毕竟手无缚鸡之力,万一叶破釜沉舟有不轨之意,该怎么办?
明夷镇定心神,问道:“你们天一帮和伍谦平并不是不熟悉,为何还要通过我?”
叶喝了口水酒:“既然明娘子这么问,看来是真与伍侍郎是自家人,我也不必相瞒。三大帮和崔氏的关系是越来越疏远了,伍侍郎这个联络使名存实亡。崔氏早先便说过,不许三大帮涉足长安,结果现在,长安不就成了你明娘子一家独大?”
明夷也端起酒杯,借以安定情绪:“叶执事说笑了,我一个妇道人家,并不懂什么江湖帮派的事。当时石若山要入赘,我替他掌管帮派。别的不懂,只知道江湖人也是人,总要吃喝,养妻活儿。我带着他们做生意而已,并未打打杀杀,也未做非法买卖。这上官帮派才是名存实亡,跟着我做了商。”
叶直视着她:“所以说,明娘子才是聪明人。做小的,混江湖,进帮派,为的不过是三餐温饱,乱世有依,若能做正行生意保得妻儿老小安乐,谁愿意刀尖上讨生活?做大的,有了这么多忠心耿耿的帮众,何事不能成?”
明夷挤出笑来:“这道理大家都懂,只是正当做生意,是细水长流的事,饿不死,也撑不着。怕是其他家看不上这点蝇头小利,而我,只有这做小生意的能耐。”
叶说回正题:“明娘子便替我问一下伍侍郎,只说我想知道刘义宗命案的细节,别无所求。若能帮我此忙,日后定当报答。这是我自己的所求,与天一帮无干。”
明夷心里头还有一桩大事,沉沉压着。二月十八要给胤娘和葵娘一同办婚事,还有十来天。叶既然回来了,很容易便能打听到胤娘从行露院回了承未阁,必会找上门去。怕是胤娘和连山的婚事很难顺利进行。
这还是小事,最可怕的是,以他的计谋,如今冷静下来,怕会怀疑到胤娘接近他并同时与刘义宗有纠葛并非偶然。他若是套出胤娘的话,那紧接着便是腥风血雨。如今也没有时之初那样的高手在身边保护,靠着伍谦平派在门口的衙差,恐怕只是给叶祭刀用的。
如今最紧要的,是回去和胤娘商议,让她无论如何咬紧牙关,不能出一点纰漏。到时,事情便只是儿女情长,负心薄幸之类,都好说。
还有一桩,就是夏幻枫的下落,定不能被他查出。幸好这容异坊上上下下都只知道夏幻枫去了丹州,在蟒头山失踪。如果能调开叶,在他去往丹州查寻之时,给胤娘办完婚事,这事情就简单多了。
明夷想到这儿,用力咬着自己的嘴唇,眉头紧皱,脸色发白:“叶执事便安心在容异坊住下,夏娘子如今不知所踪,我替她暂且看着店铺。”
叶故作诧异状:“夏娘子去哪儿了?”
明夷面容愈加扭曲,显出十分痛苦的样子:“她去丹州一去不回,我也十分忧心。此事往后再说,我恐怕要回去服药了,身体有恙,不能多陪叶执事,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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