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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停歇,明夷提鞭驱马,奔城门而去。看天色,日头近当空,怕是时候已过,无暇他想,只有尽快回丰宅。
抵达丰宅时候,远远便见到门口一行护卫,两辆马车,车旁一人骑在马上,那马细细碎碎踱着步,显露出此人的耐心已经接近极限。明夷仿佛能见到一股怨愤之气,直冲云霄。
她有些怂,小心翼翼靠近,下了马,却又想起平素都是连山会过来接过她的缰绳,以后,再也不会了。心头一酸,胆怯的情绪消散去,颓然走近伍谦平,低声说道:“我回来晚了。”
伍谦平原本还想发难,低头见她面色不对,一时倒说不出什么话,下了马,接过她刚解下来的药包,说了句:“要买什么药,可以叮嘱十东去买嘛,看你额头都是冷汗,累到了吧?”
他自然举起袖子给明夷擦汗,手突然停在了半空,眉头微微皱起,小心用手指抹了下她额上的头发,又看看自己的指尖:“哪儿来的?”
指尖上是一抹已经干涸的血迹,明夷后悔不迭,方才只简单擦了擦脸,却未留意额发里还藏了血迹。
他不等明夷回答,又捧住她头顶,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伤痕,松了口气,眼睛直愣愣盯着明夷:“说吧。”
明夷深谙说谎的技巧,真话做底,才有底气。何况,谁知城门处有没有他的眼线,还是诚实些比较好:“一晚上觉得心神不宁,怕出事,到城外一个隐世神医那儿去看了,他用祝由术给我安了魂,现在好多了,药也是他那儿配的。”
伍谦平想起她的形魂不一,也担忧起来:“确定没事?最近的事情确实……你别吓我。”
明夷回了他一个笑容:“不是要赶着上路吗?等我一会儿,我给岑伯交代几句就走。”
明夷始终觉得自己走得太仓促,但事到如今,并没有别的选择。只得和岑伯交代,让他给花子贤、储伯颜和绫罗传个话,让他们各自看好自己的摊子,等她回来。
伍谦平耐心等着,将她扶上马车,把自己的马交给后面的马队,跟着上了车。
“我以为你也骑马。”明夷还在担心他纠结头上血迹的事,寻些话说。
伍谦平坐在她对面,将手撑在腿上,微微俯身,抬着头,目光炙热,直接投到她眼中,更似刺向她心里:“我不放心。”
明夷被他看得面红耳热,心里不可谓不感动,玩笑道:“不放心什么,即便我有什么差池,回来的也是你老相好,你有什么损失?”
伍谦平把她手拉过来,狠狠捏在手里,捏得她骨头都要碎了:“没良心的东西,你再胡言乱语,我就把你丢到益州的深山老林里,让你给山里老农生十个八个孩子。”
明夷被他逗得快笑撅过去了,还继续逗他:“其实你老相好回来有什么不好,至少你不用熬那么辛苦。”
伍谦平听她此语,本想发作,转念一想,嘴角上扬,眼里的神色陡然不同:“她不回来,我也可以不用熬的。这长路漫漫,你又无依无傍,落在我手里,还能跑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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