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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守言送来的那碗羊羹,明夷留了个心眼,让十东收在一边,明日找个人看看,里头有没有花样。她动了这疑心,但也知道以魏家的能耐,断不会轻易落人把柄,这里头不会有毒,,但或许有药。
如果没猜错,金针里有什么毒,这汤羹里的,便是药。配伍起来让毒起作用的药。
明夷将房中收藏好的金针取出,月光下,隐隐有些微的蓝光。但搁置时间久了,想来也验不出什么。要想知道真相,只能再赴险一次。
针尖细小,不是能藏毒的地方,明夷细细回想,魏守言教她时候,总用一方簇新的蓝丝帕擦一擦针,再递给她,那时的她,又怎会想那么多。
如果拿到那帕子,魏守言就百口莫辩了。
只是事情一旦搞清了,她又如何收尾呢?送官是不可能的,魏家势大,伍府一旦与之决裂,便崩塌了一半。甚至她并不想让伍谦平知道,自己身上的毒若无药可医,也不想他现在开始忧心,能快活一日便是一日。
如果真的是魏守言,明夷打算以证据威胁她交出解药,否则鱼死网破,她会通过公主闹到御前,让魏家这世代忠良的名誉一败涂地。
魏守言不会料到明夷拼了命也会维护伍谦平的前程,因此,一定会相信,她敢这么做。
只要毒解了,让她不敢妄动,仇怨之事,可以慢慢算。
明夷满腹心事,从无猜楼到主楼,仿佛走了半个时辰一般久。
魏守言正襟危坐,在主楼正厅之中,穿一身红色锦绣云纹滚边袍,青丝半挽,未梳发髻,一张粉白的脸蛋,在乌黑秀发围绕下,似无血色一般。
明夷身上更冷了些,不知是因为身体里的毒,还是眼前这女人,过于人。
想着,红衣女子站了起身,看向她,似乎笑得更加凄然,袅袅走了过来。
明夷握紧拳头,咬了咬嘴唇,才忍住没往回跑。
再走近,却还是那我见犹怜的魏守言。魏守言拉住她的手:“姐姐,好多日子不见,我想你得紧。”
魏守言的手是滚烫的,或许是因为明夷自己双手冰冷的缘故,但这热度,也算是彻底让她放下了方才的惊恐。
魏守言眼里有些红血丝,像是哭过,未施脂粉,嘴唇发白,但依然是秀丽动人的。满眼的凄婉,让明夷差些忘了自己的来意。
明夷暗暗叹道,幸好伍谦平奉命南下,未在府中和她日日相对,否则每天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是男人都不忍心,难免多说几句,陪着吃餐饭食什么的,再发生点故事就再简单不过。加上如果魏守言能对自己下这毒,那么对伍谦平下手也不难,或许弄个迷惑心智的药,不堪设想。
魏守言亲亲热热把她迎进去:“姐姐手凉得很,不如进我房里,这厅中风大。”
明夷目光一滞,呵,怕是方才拉她的手,用意正在此。她笑了笑,叹道:“毕竟不如妹妹年轻,明明要入夏了,身上却一阵阵发冷。”
魏守言笑靥如花:“姐姐哪儿的话,怕是一路颠簸,受了些寒吧?守言便知如此,才炖了羊羹去,也不知味道如何?”
“很好。”明夷看着她纯真如孩童的样貌,更觉得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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