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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啸枫本以为自己的生命会在海难中结束,可是他们的运气实在好得出奇。
等谭啸枫醒来,发现她和苟君侯死死的抱在一起被冲上了一片陆地,谭啸枫几乎是抑制不住的大哭大笑。
可是发泄过之后,谭啸枫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苟君侯的情况很不好。
他们带在身上的刀和匕首都在海浪中被卷走了,谭啸枫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没办法把捆在他们身上的绳子解开,只好半抱半拖着昏迷的苟君侯从浅滩上离开。
谭啸枫很快就发现了这是一片海上孤岛,仿佛从未有人踏足过,树和灌木都长得十分不受拘束。
苟君侯的伤口又裂开了,在海浪中他们受到过一次破碎的船体撞击,苟君侯不幸正挡在前面。谭啸枫相信他绝不是心甘情愿,可是她仍然承这份情。
一路上,苟君侯的伤口又流了好多血,谭啸枫简直不敢相信人体里有这么多血液,苟君侯的血每多滴一点在地上,谭啸枫的心就颤抖一次,她好几次都以为肩上扛着的这个人已经停止呼吸了。
流落荒岛,身边除了一个半死的伤员,谭啸枫什么都没有,可谓是茫然不知所措。天快黑了,她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安全的落脚地。在野外还想大大咧咧的以天为被以地为席,除非是想半夜被狼叼了去。即使这荒岛上没有狼,蛇总是有的。
所谓丛林法则,想在野外生存要比想象中危险和艰难得多。
传说中无处不在的山洞,谭啸枫走了好久也没找到,除了树上她简直想不到还有哪里稍微安全点。可是就算不带着苟君侯这个百多斤的累赘,仅凭谭啸枫一个人,她觉得自己也爬不上任何一颗稍微高点的树。
废物呀!
谭啸枫一边咬着牙默默流泪,一边继续拖着苟君侯朝前走。
学什么琴棋书画、刺绣女红,有用吗,能保命吗?
不能,可是谭啸枫的抱怨也没有用。但是上天至少还是眷顾谭啸枫的,在精疲力竭之前,终于让她发现了一个不那么合格的藏身之处。
那是一个……怎么说,大概是山缝吧。
那条缝隙很隐秘,贴着地,被野草遮挡着不注意看几乎看不见。可能比人的小腿高一点,谭啸枫趴在地上看了一下,缝隙很深,应该能容下人。她四处寻找,先千方百计的把捆着她和苟君侯的绳子割开了,然后往山缝里扔了几颗石头,又掰下一根长长的树枝进去扫了扫,确认不会有什么长蛇毒虫之类的在里面后才决定今晚就在这里落脚。
可是在把苟君侯往里面搬之前,谭啸枫犯了难。他们的衣服都湿透了,她可不想明天起来突然病倒,那恐怕得要命了。而苟君侯显然更不能就穿着这身湿衣服睡一晚上,谭啸枫怕明天早上起来身边躺着的就是一具尸体了。
在接连遭遇大难之后,谭啸枫对扒光苟君侯的念头没有犹豫上一分钟。她先把苟君侯翻过来,脱了他的上衣,看见他背上的伤口狰狞得可怕,周边皮肉被海水泡得发白,裂开的地方外翻着,还不停地渗着血。
如果不管,他就要死了。
这个念头狠狠地攥住了谭啸枫的心,她环顾四周,夜色诡秘黑暗中仿佛总有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她。如果苟君侯真的死了,谭啸枫觉得自己也活不了多久。在这种杳无人烟的荒岛上,她恐怕很快就会被孤寂和恐惧逼得自杀。
“狗东西……呸,苟君侯,你……你可千万要活着啊。”
谭啸枫情真意切的握着苟君侯的手,没想到在这绝境中,仇人也会成为唯一的精神支柱。
谭啸枫把自己脱的只剩下轻薄的肚兜和小裤,她没急着把苟君侯推进石缝里,而是打算先处理他的伤口。
谭啸枫看着越来越黑的天色,强自忍耐着心里的害怕,在附近找了一些干枯的树叶和细小的柴火。她先在山缝外用石头围了一圈书本大的地方出来,然后把找到的柴火掰碎,难燃的放在下面,碎叶子也揉了又揉用来引火。
感谢小学春游,带队老师突发奇想的带他们玩过钻木取火吧,虽然谭啸枫没有成功过,可是大概的原理她还是懂的。
谭啸枫就在荒岛上开始了原始人的第一课——取火。
这个最古老的办法……十分难用,谭啸枫把手都搓破了皮才泪眼朦胧的看着一点可怜的火花掉落在碎叶绒上。她小心翼翼的呵护着那朵火花,就像呵护着刚出生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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