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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驾崩!”
皇城之中,丧钟敲响,一片哀哭便此起彼伏,人人披麻个个痛呼,可是真心为老皇帝逝去而伤感的又有几个呢?
老皇帝死得太早,早得出乎了他自己的预料,所以他没来得及写下诏书,也没来得及等到燕王回到京城。他的尸骨未寒,皇城中的暗潮汹涌却已经按耐不住了。
“陛下未传下诏书,可是国不可一日无君,就是监国也得暂且选出一个来。”
皇后坐在朱帘之后,声音嘶哑神色疲倦,似乎真为老皇帝的死而伤透了心。
“皇后娘娘,”一位老人从朝臣中走出来,“皇上驾崩之前,既然已经下令召燕王进京,那谁是陛下心中的皇位继承人便是不言而喻了……”
“诶,陈大人此言差矣……”姓陈的大臣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皇上虽召燕王进京,却也不能说明什么,三皇子是诸皇子之首,老祖宗定下立长的规矩,难道就不应该遵从吗?”
皇后稳坐高台之上,心中却不得安稳,燕王的势力太大了,大得有些出乎她的预料,阁老之中有一半都在为燕王说话,贵妃的娘家也是世族,力量极其庞大。若不是她还占着个皇后的名分,身后也有经营多年的势力,早就被撵回后宫,软禁着等待燕王回京,尘埃落定了。
朝堂之上争吵不休,谁都有道理,一个比一个声音大,可是众人心中都有数,真正能够决定皇位归属的行动都被掩藏在明面之下。
平岛,九连城。
九连城一天之内换了新主,行雷厉手段秋风扫落叶,几天之内便将九连城完全掌握于手中。
因为战斗规模小,所以对九连城的损害也不大,只是处理战斗留下的疮痍也需要些时间。平岛上,并没有什么平民,几乎都是戎狄的军队。戎狄难以交流,且苟君侯加上水军满打满算也只有六七百来人,还没算这次夺下九连城失去的人手。以少数人去侵吞比他们人数还多的俘虏,显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更何况,苟君侯要的是绝对听命于他,完全掌握在手的地盘。所以平岛上的戎狄都被送去见了阎王,一千多人头落地,鲜血染红了半座九连城。
九连城第一次是完全鲜红的了,不仅有敌人的鲜血,还有九连城新的主人成亲时大红的喜服。
在苟君侯几百手下的见证中,谭啸枫出嫁了,她身边没有家人,也没有任何一个熟悉亲近的人。就连丫鬟也没有几个,都是从被抄家的戎狄首领家中找出来的,这些受了极大惊吓的丫鬟们,大多数是汉人,所以也没有什么沟通上的问题。只是伺候戎狄的下人,就说不上什么知书识礼也不懂什么雅致讲究,毕竟她们也不靠那些讨生活,只要长相貌美能端茶倒水暖暖床就是了。
谭啸枫对她们谈不上喜欢,可是既然是出嫁,靠她一个人显然是忙不过来的,所以那些会点梳妆打扮的丫鬟们就派上了用场。
谭啸枫经历了一场不怎么在乎繁文缛节的婚礼,她一大早起来,便先吃了一顿不错的早膳。要知道,前几天她要嫁给赵成芳时,天没亮就被一群人拉了起来,梳妆打扮各种吩咐叮嘱,饭也没给她吃多少,水更是不让喝,都是为了接下来一整天的婚礼中不出什么岔子。
因为今天吃得很好,谭啸枫便一扫前几天出嫁时的颓废和忧心忡忡,变得精神饱满喜气洋洋。
“谭姑娘,这嫁衣真好看。”
一个伺候谭啸枫的丫鬟说,她长得十分貌美,为人处世也不错,在几个丫鬟中很快建立了话语权。
“是吗?”谭啸枫很高兴,因为对方夸到了点子上。和赵成芳成亲时,谭啸枫穿的是锦绣堂的喜服,漂亮是漂亮了可却不是出自她手。
如今的女孩,嫁衣都是自己缝制,不管贫穷富贵。一般来说,嫁衣是女儿家从小就开始缝的,里里外外大件小件都需要自己一针一线的缝制,一直到出嫁前才算完成。
谭啸枫对比如今的女孩儿,虽然从小不怎么受拘束,可是绣嫁衣着这活却是怎么也避不过去的。大概七八岁开始,谭啸枫就开始被慕玉曼压着绣一些出嫁用得上的小件,一年绣一些到了她十五岁那年大部分便都绣得差不多了。
谭啸枫上辈子加这辈子都只绣过一套嫁衣,哪怕嫁给赵成芳只是权宜之计,可她也不肯为他披上真正的嫁衣。值得她穿上嫁衣的,永远只有一个人。
“吉时已到——”
屋外的兵丁大喊,一声接一声,一个传一个,谭啸枫起身便往外走。
“诶,姑娘……盖头!”
谭啸枫已经推开了门,闻声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然后扬起一抹笑意,满不在乎的说:“放在房里……有用上它的时候。”
谭啸枫和苟君侯都不是喜欢繁文缛节的人,所以成亲的事宜都一切从简。他们两个商量得好好的,可耐不住总有人替他们觉得不好。
一群从戎狄家里拉出来暂时充当丫鬟的女人就觉得不好。
“听说这位谭小姐是从家里跑出来的……”
“我听那些当兵的说,还是成亲当天跟着将军跑出来的呢。”
将军就是苟君侯,他没有给自己封这个名头,可是旁人都不知道怎么叫他。只是看他年纪轻轻便干下了这么一番事业,又兼容貌不俗各个女子心中都不由得存着一两分心思,也不知怎么的便将军将军的浑叫开了。
“什么,谭……她成过婚了,这……这怎么……好没道理!”
“可不是……怪不得将军娶她却如此潦草,恐怕……也是心有芥蒂……”
“你们这些小蹄子,”最开始夸谭啸枫嫁衣的那个美艳女子假意呵斥,“浑说些什么,小心叫人听见,把你们一个二个都扒了皮去!”
九连城有一处高高的祭坛,此时已经布置妥当。谭啸枫出了门,就看见门口骑在马上的苟君侯。他一身红衣似火,衬得眉眼都快要燃烧起来了,张扬不可一世。
“枫丫头……”
苟君侯骑在马上,朝谭啸枫伸出手,深深的弯下腰。
“上来。”
这大概是最潦草又最让人满意的婚礼,谭啸枫被苟君侯搂在身前,座下系着红绸花披着鲜花铠甲的黑马伏着他们朝祭坛走去。
道路两边站着沉默的士兵,人人的战甲光鲜亮丽,等到苟君侯和谭啸枫经过,他们便低下头行礼。
就连喜乐也不同一般,浑厚而严肃,不像喜乐倒像战歌。
九连城除了被杀光的戎狄,几乎就是座空城了。见证这场婚礼的人就尤其的少,除了苟君侯的士兵就是一些女俘。苟君侯带着谭啸枫走上了祭台,充当司礼的亲兵将喜绸递给他们,然后大喊。
“拜天地——”
苟君侯和谭啸枫一齐跪下,对着老天磕下了响头。
“拜父母——”
苟君侯和谭啸枫的父母都不在,显然是受不了这一拜的,两人便朝着前方摆着的空椅子磕了一下。
“夫妻——对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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