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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一面靠山,三面环水。乃是个易守难攻、运输便利的风水宝地。
这片风水宝地在前朝当今,都孕育了无数人杰俊秀。而这些俊秀,大多都师出于帝都背后的这座仙山。
说是仙山,其实也并非真是“仙”人所居之山,而是住在这山上的名流雅士自诩风流,凭着一首首歌颂“仙山”的诗词歌赋,硬生生将这座不大不小没特色的山丘,树立成了仙山的代表。
美其名曰:静以修身,俭以养德。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
一个比一个能吹,一个赛一个浮夸。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他们就是觉得咱们“仙山”里出来的人个个牛逼,不染世俗。你们这些凡人是看不懂咱们“仙山”的朴拙精神的!
一个个都乖乖跪地,顶礼膜拜我们吧!
而帝都的掌权者为了巩固皇权的神秘与天权神授,一直也都有意无意的助长这股进山休学的氛围,令“仙山”学派更为气焰嚣张、跋扈不羁。
由此可管中窥豹,这帝都的“仙山”里,大多都是些恃才傲物或是眼高于顶的家伙。
但人群中总会出现几个偶然的异类,他们享受自由,热爱学问,不喜人间事故纷杂,自愿偏居一隅。
而仓衡这次来寻的,便是这异类中的一人,杜景瑜。
杜景瑜本是穷苦人家负担不起的弃儿,丢弃在佛堂前的佛家弟子,素有悟性。
奈何他自幼聪颖伶俐,凡事一点就通。教习方丈觉他命不致此,便只收他做了俗家弟子,待到他赶考的年纪,就将他放出了寺庙。
但长期生活在寺庙中的杜景瑜生性淡泊良善。心并不在科考一道上。独自入世后也过的并不习惯,他不喜欢虚与委蛇,也不喜欢奉承事故。在俗世里过的十分艰难。
但他为了报答方丈对他的养育之恩,即便日子过的再艰难,也始终都在弘扬佛法,传达事理、助人为乐。
但日子久了,他见遍了人间疾苦,便发觉精神上的佛教并不能真的拯救人于水火。而是要将那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话贯穿在自己的生活。
他开始弃笔求医,一根拐杖,一只空碗。走遍了万水千山,尝遍了奇古草药,成为了远近闻名的神医。
仓衡前来找他,便是心里觉得。这世上若是真的还有人能救青藤,那便只有杜景瑜了……
杜景瑜的家建在仙山的山腰上,仅是扎了两座茅草屋,外头用横七竖八的枝桠编织成了一圈护栏,护栏的院子内晒着几大筐药材。而护栏连接的大门口,则种了一棵胡蘖树。
此时正值夏日,胡蘖树上开满了指甲盖大小的粉花,微风吹拂,便会洒落一地粉白色的花瓣,刹是清新浪漫。
仓衡松开白阳的后衣领,抱着青藤上前敲门。
“叩叩叩。”
木门应声而开,从里头钻出半个小脑袋。是个绑着两个小球球的麻衣小童。
他那双圆圆眼晶晶亮,扑闪扑闪着好奇的问道。
“你们是谁?”
“仓衡,前来拜访杜景瑜。”
仓衡低头看着他,报上了自己的名号。
钻出半个小脑袋的童子立马将脑袋缩了回去,“砰!”的关上门,锁上门栓,背抵在门板上说道。
“我师父不在,他下山去问诊了。”
吃了闭门羹仓衡也不生气,他一脚将整扇门都踹了下来,砸落在小童子的身上。
“他什么时候回来?”
仓衡怀抱着青藤,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小童子。被门板压住半截的小童子费力挣扎着,挣扎了半天爬不出来,气鼓鼓的瞪着仓衡。
“不回来!十几年都不回来!”
仓衡脸色一沉,足尖用力,小童子立马“哎呦呦!哎呦呦!”的痛苦呻吟。
见他快要承受不住,仓衡才将暗劲松开。
“那他去了哪里?”
压在门板下的小童子咬了咬牙,眼泪都疼的在框里打转了,却还嘴硬。
“我怎么知道,师父自己有两条脚,他爱去哪儿去哪儿!”
仓衡眼睛一眯,抽出长剑指向小童子的手臂威胁道。
“那你伤了残了,你师父就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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