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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烜的这起案子在洛阳城内引发轰动。
而案子既然进入审讯阶段, 从人犯审讯、证词证言笔录以及证据收集这些, 便需要耗费不少时间和精力, 所以这件案子要审核清楚, 绝不可能在短短几天内便能结案。
所以, 今日也不过才粗略完成犯人的过堂应讯,好不易整理好犯人的口供笔录,都已是暮色降临,案子便也只能明日再继续审理, 所有犯人都已押入了刑狱。
衙役疏散了前来观审的百姓,而我也让陪同审理的官员们明日再审, 至于案件审讯内容, 不得对外人供述一字。
因襄丫头那一刀, 我虽身着软甲保住一命, 右手伤口却也深了些, 已经影响到执笔写字了, 无法,只能让文书代笔录入,紧要处忍着疼痛也比得自行处置才可安心。
秦烜此案, 牵扯出了玄远叶家。朝廷在接到奏报后, 皇祖母在所给公文批复中对此案给予重视, 除了严令规定时限内审结此案外, 也有想将玄远叶家家主叶晗邀请入京的意图。
看来,有些事情,必得早早回京向皇祖母如实禀告才可呢。
衙门大门已闭, 而我也回了后宅继续完成相应公务,只见忙碌不断的身影,却极少停下休息的。
我怕自己若是停下手中公务,只会昏死乱想,忐忑不安了。
正忙碌中时,阿正引了陈小鱼入后宅寻我。
陈小鱼见我包扎好的手似乎因为我还在隐忍着不断写字,反而使得伤口裂开血缓缓地渗了出来,脸色也有些不好了,忙过来抢过我手中的笔,无可奈何的叹道:
“瞧瞧,你再这般写下去,只怕公文染上血迹便又得重写了。你这只拿笔的手,还要是不要?”
我望着被夺走毛笔后空落落的手,不禁有些愣神。
“公文的形式我还是知晓的,你现下右手不便,我来替你执笔吧。”
小鱼在我身旁落了座,当真替我拟起了公文。
小鱼的这笔楷书也是隽永有力,看来也是师承大家的,陈员外在对女儿教导上亦是十分用心了,几乎是把最好的都给了小鱼。
“也好。”
隔了好一会儿,我才松了口,算是答应接受她的帮助了。
因为接下来这公文是要回复给皇祖母的,自然不可怠慢了去。
“宫明,可是去找你了?”
沉思了片刻,我缓缓地问出这个问题来。
陈小鱼与宫家本就熟稔,而陈氏商会在洛阳城能站稳脚跟,自然免不得同城中的各方势力打交道了。
小鱼也毫不隐瞒,点头言道:
“确实找过我,不过更多的是为了洞香春的那位姑娘。”
我不禁冷笑了一声,道:
“倒还真是个情种。”
“奈何襄王有意,神女无梦!”
倒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番曲折。
“放心吧,不过就是请那位姑娘到府衙喝了几杯茶,枯坐了几个时辰,罗恒算是不辱使命,还真被他捞到了几只鱼饵了。方才,我已经着人将人送回了。”
说起这洞香春的头牌与宫家大才子宫明的二三事儿,大概也够坊间写它几个才子佳人的唱本了吧,可说唱归说唱,多是臆想而非真实,这位姑娘究竟是谁的人,因何目的纠缠在宫明身边,只有当事人才最清楚不过的吧。
小鱼闻言,笑了笑,道:
“公子还真不愧是位怜香惜玉之人呢。”
这话说的,倒似在取笑我一般了。
毕竟,我也没什么资格说宫明啊。
“你让宫明好自为之吧。”
小鱼从此言中听出了些许不好的苗头,忍不住问道:
“公子之意,是不打算过问洛都七俊之事儿了?”
“不是不打算,而是不能插手了,因为皇祖母不愿我再参合此事。”
“朝廷疑你了?”
小鱼不禁心思一紧。
“这倒不至于,无论我到何处,身边都不乏制衡之人,皇祖母只是虑我太过仁心,文人相惜,最后会不忍对文士下手。”
“这可是凶非吉了!”
连小鱼都知道,若此事由我经手兴许还能有个双方罢兵谈和的可能,可有些人就是看不到长远的利益,只是纠结于那迁徙令一出,家族荣华富贵将受重创而选择铤而走险,与那些心怀不轨之徒党附,妄图通过行刺行政要员、贿赂等手段来达到违抗朝廷的目的。
可那些小手段终究都是无法与大势抗衡的!
“皇祖母看我确实看得透彻了,若这七人当中,有人不愿为朝廷所用,到时候我可能真的下不了手。”
文人名士手中的笔,有时候可比军士手中的刀还要锋利。
而所谓的礼贤下士也是有条件的啊,若不愿为朝廷所用,那对朝廷来说反而会是一种威胁,若是为朝廷所忌,大象碾死一只蚂蚁何其容易?
我抚着额,忽地感觉头有些隐隐作痛,不禁闭目养神。
“朝廷难道真的会对文人名士出手?可这般不是尽失人心之举么?”
小鱼也不觉有些后怕了。
“萤虫之火焉能与日月争辉啊!”
文人名士,即便再如何文采斐然,天下皆知,也是无法以一人之力与朝廷抗衡的。君不见,古往今来,死于政权争斗知名士多不胜数,即便当世之人会为名士殒命而深感惋惜,可江山代有人才,在皇权至上的世道,没有人会成为最为特殊的那一个。
我不禁叹了口气,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扶椅上,想来是真的累了。
“那朝廷之意,会让谁来接手处置此事儿?”
我笑了一声,看来小鱼是忘了我不过是钦差御史,在这洛阳城的布局,更多还是为了朝廷能迅速平稳接手前齐旧都,稳定局势。即便暂掌兵权,也不过是权宜之计,且即便掌权,也是受人掣肘的,绝不可能任由我为所欲为。
“小鱼是忘了,这洛阳是有洛州牧的。”
小鱼还未真正见识过这位王爷的手段,不禁忧心忡忡。
“也不知是福是祸?”
“忧惧无用,不过各安天命罢了。”
小鱼听我语气中颓唐之意,又见我此刻模样也不觉有些忧虑,见我右手似乎隐约还有渗血的情势,将笔搁回笔山,竟从怀里拿出伤药和绷带来。
当她的手触碰到我的右手时,我不觉紧张地握紧了右手,旋即睁目怔怔地望着她,咋然间,表情都有些吓人了。
小鱼微微有些错愕,可当见我脸上神色转为惭愧之时,又不免担忧起来。
“你的手……我帮你换药吧。”
怎么从宫家出来后,就遍体鳞伤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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