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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上船的那几天,谢天对什么事情都感兴趣。
拉网、扯线、擦鸟屎、拖地...
就连呆呆地坐在船板上,随着海浪的起伏静静地看着无垠的海面,都那么有意思。
大胡子船长叫濮朗克,也就四十岁左右的样子。
濮朗克七岁就跟自己的父亲出海捕鱼,十年前濮朗克的父亲去世,濮朗克便将父亲那艘老船卖掉,又买了这艘新的渔船。
渔船不大,排水量只有三十吨,但是渔船有个很霸气的名字海王号。
事实证明,谢天真的不晕船。
谢天很享受船上的这份工作。虽然累,但是谢天每天都特别充实。
眼下正是捕鱼期,海王号没有一天闲着的日子。有时,海王号一天回一次港,有时四五天才会回一次。
谢天每天的工钱是十五块钱。
他很满足。
谢天喜欢最近的饭量愈加变得有些大,胃口也好像刁了些,除了牛肉,别的东西吃起来总觉得不合胃口。
船上的每个人都有自己花掉工钱的方法。
谢天的方法是买牛肉吃掉,负责掌舵的陈师傅最喜欢喝黄酒,基本上所有的工钱都花在了买酒上面。
至于在船上负责收网放网的王家兄弟,会在返港时在幽夜酒馆呆一夜,出来时工钱一分不剩,却一瓶酒都不会喝。
谢天也不知道两人到底在酒馆干了什么。
“哎。”
在船上草草吃过晚饭,今天的晚饭照例还是清水炖鱼。濮朗克拿着茶杯,凑到谢天身边小声问道。
“你有孩子吗?”
“我...我都还没有结婚呢。”
谢天一脸茫然地回道。
“还没结过婚?”
濮朗克难以置信。
“我*!你?这么老了还没结婚?”
濮朗克难以置信。
“对啊...我...还没结婚。”
“啊...啊...”
濮朗克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来。
过了片刻,濮朗克又接着问道:
“你上一次‘那个’,是什么时候?”
谢天茫然地眨了眨眼。
他不知道什么是“那个”,但肯定不是聊天吃饭这些。
“从来没有过。”
“从来没有?!”
“嗯,没有过。”
“等等...等等...”
濮朗克看起来有些难以接受。
“你是说,你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那个’?”
谢天摇了摇头。
“艹...这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难受的一件事儿了...”
濮朗克一边摇头,一边用无比惋惜的眼光看向谢天。
“他娘的,等会儿回港口,跟我走。”
说着,濮朗克掏出一根卷烟塞进嘴里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口。
“老谢,今天我带你做个真正的男人。”
谢天撇了撇嘴。
他并不觉得自己不是个真正的男人。
虽然自己跟别人不一样。
昏暗的酒馆里,濮朗克将一杯啤酒一饮而尽,吞吐着烟雾问道:
“你爸是干什么的?”
“我从来没见过我父亲。”
“哼,那你可真够幸运的。”
濮朗克于酒精与烟雾中回忆人生。
“这个世界上所有当爹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从七岁开始就跟着他出海,后来有一天,我终于鼓起勇气对他说:‘我不想在渔船上呆一辈子’,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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