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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危机四伏

薇拉感觉自己的头脑飞快间冷静了下来。

“原来我已经有未婚夫了？”她看上去颇觉意外地笑了起来, 唇角轻柔：“谢谢您告诉我。”

“母亲。”旁边, 德卡沃脸色惊讶，他和薇拉一样刚刚知道这件事，而眉头蹙起：“您说真的？可这也未免太……”

“很多和她同龄的女孩很多都早已经成家了。”威斯特夫人淡淡道：“何况薇拉在学校间的功课都结束了，也毕业了。成婚，难道不是接下来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事情？何必意外？”

“可这种事, ”德卡沃神色不悦间反驳道：“至少应该征求她的同意。”

“我为她选中的, 定然是百里挑一的人才。”夫人举重若轻地笑着, 语气淡然而意味深长：“必然是门当户对——配得上，我们家族的名望。”

“那么请问, ”薇拉也是面色平淡，礼貌轻柔的一笑：“是那位年少有为的少爷被选中作为我的未婚夫？”

“雅克白。”威斯特夫人笑着弯了弯眼睛：“你还记得吧？他是你的中学同学, 听说早在那时就对你一片痴心。简直是天作之合。”

“母亲，”薇拉露出微微意外的神色, 小声说：“雅克白他是有女朋友的。”

“已经没有了。”夫人露出理所当的眼神, 微微一笑：“我们两家之间的联姻结交，当然不可能因为那种因素而被打乱。所以, ”她轻轻摸了摸薇拉的发顶，柔声道：“你也要——听话。知道吗？”

这一对母女此刻看上去就如同天下间的母女关系楷模般, 十分和谐。唯独旁边德卡沃眉头不展, 脸色发冷：“可是……”

“雅克白少爷的父亲哈林顿大公，可是当今沙塔丽王后的叔父，还是帝国国库的总管理者。放眼我们整个帝国，不会有更尊贵、更高尚的家族。”威斯特夫人淡笑间打断了德卡沃的任何说辞, 轻轻握着薇拉的手：“这门亲事，会给你带来无尽的荣光。你此后的人生，会非常美满，幸福。”

“知道了。”

在德卡沃十分意外的眼神里，薇拉浮现出一个乖巧的笑容，点了点头：“谢谢母亲。”

******

宾客都已到齐。

二十分钟后，宴会便将正式开始，一层的气氛正是火热。

但是那位曼妙绝伦的小公主似的女孩方方还在大厅，此刻不知不觉间不见了身影。

相比一层宴会的热闹非凡，古堡三层正空无一人。走廊尽头的雕花木门被人慢慢推开。

薇拉悄无声息地走入这间华丽至极的卧室。

这里的装潢和从前一模一样，床铺宽松柔软，粉色的薄纱床帐被细软的金丝系挂在床两侧。整间卧室以粉白色调为主，气氛华丽而慵懒。

她直行进入，在床前弯腰，手伸向床下一探——

把那个装了一层绿色油漆的铁桶拿了出来。

提前加入胶水会过早风干。薇拉面无表情地垂头看着这只油漆桶，再从枕下拿出事先藏好的强力胶水，打开，往铁桶里添加。

“这种事，你是越做越熟练了。”

霍尔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这男人不仅精准发觉她从一层消失的时间，还很快就推测出她计划要做什么。

薇拉正专心挤胶水，听到霍尔的声音时神色并不见意外，也不回头：“你稍后可以帮我，把雅克白叫到二层露台？”

霍尔关门进屋，看她这从头贯穿到尾，竟然不忘初心的恶作剧，神色微有无奈：“……会不会有些幼稚。”

“幼稚。且很有效果。”她已经向油漆中挤好了胶水，现在正晃动那个小桶，试图使之匀称：“我之前没时间和你全都讲完，关于薇拉·威斯特中学时期的阴影。雅克白先生曾经买通同学扮坏人，在放学路上往薇拉身上泼油漆，然后他好出面英雄救美。”

“薇拉从没喜欢过他。但他却在学校中散播了很多年她对他苦苦追求的谣言，只是为了让自己内心满足。”

“以及刚刚，薇拉的母亲，就在要求她嫁给这男人。”

她说着，深吸一口气，抱着油漆桶的双手发紧：“我已经再也没力气吐槽了。雅克白今天不折在这宴会上，我就不是人……霍尔你要是敢劝我半个字，我就不爱你了。”

何况，也只有让那卑劣的男人当众出了足够的丑，威斯特夫人才有可能碍于家族面子，而考虑到放弃联姻。

“谁要劝你了。”霍尔在女孩炸毛的头顶上胡撸一把：“成年人有很多更精彩的解决问题的方法。你不想听就算了。”

“唔？那你说说看。”

霍尔凑来薇拉耳边低语几字。

她先是一呆，随即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眼神打量他，眯了眯眼睛：“……坏人。”

看不出正义警官在惩治坏人时，原来也有花样手段。

霍尔指挥官一耸肩：“谬赞。”

薇拉心觉这主意不错，便慢慢放下了油漆桶，起身时看到霍尔正打量这间卧室：“这是你以前的房间？”

“或者说，这是薇拉·威斯特以前的房间。我在三年前从这里搬出去，入住那所你知道的中心城区别墅。”

“为什么会独自搬出去？”霍尔一直未知这事的来由。总觉即便是母女关系不和，碍着面子和常情，威斯特夫人不至于会让女儿单独搬出去住。

“你也知道，薇拉的父亲很久前就去世了。”

薇拉说着，叹了口气，看着霍尔的表情是感觉他在这些贵族面前可真显得单纯的小年轻：“多年以来，拜访母亲大人的客人实在不少。年轻的年长的都有。直到有一天，一位哥哥对我露出的笑容明显比对她露出的更多的时候，我和她就纷纷明白，是时候让我自己空间独立了。”

表面上还要劝上几句。

其实心里早就巴不得她赶紧搬出去。

找了个距离学校更近更方便的借口。

“不过，有时候，我觉得也不是不能理解她对我的不喜欢。”薇拉轻声说，转头端详旁边洛可可式过度奢华的穿衣镜中，自己的面庞：“毕竟我越长越大，她的青春也就离她越来越远。”

人们越是夸赞薇拉一年年出落得有多漂亮，就越如同是在强调，她的年华是多么飞快老去，青春不再。

她不再值得人们回头来看。

他们的目光永远只停留在更年轻的女孩身上。

霍尔听得皱眉，似乎无法理解母亲竟然也会嫉妒女儿这种事。不可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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