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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念念20
郑盈跳楼了！
这个消息像个重磅炸|药, 在八中校内铺天盖地蔓延开。
事发不过两分钟的时间，其他年级的学生都闻风而来, 聚集在高一教学楼下面。
身为和郑盈有过密切接触的楚念和梁楉薇，一时间都有种难以接受事实的感觉。
还是梁楉薇最先反应过来，拉住楚念的手, 才发现她的身体颤抖得厉害:“念念, 我们，要不要去看一看……”
围观的队伍比刚才看成绩那一波要庞大得多, 人潮如一层层密不透风的巨浪。楚念还处于大脑一片空白的状态, 被梁楉薇拽着不知道怎么挤到中心地段。
惨烈的现场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跌进了视线里——
郑盈的身体一动不动地趴在血泊之中, 手和脚呈一个极其怪异平常根本不可能做到的姿势扭曲着。在她的身下，鲜血的面积在慢慢地扩大。
她的脸紧紧贴在地面，几股血液从额角沿着眼睛、鼻子、脸颊和嘴唇流下，两只眼睛死死瞪着的, 已经失去光泽的瞳孔里带着极大的恐惧。
让人不由觉得, 在选择结束生命的前一秒，她是处于一个极其痛苦的状态的。很有点死不瞑目的意味。
这是楚念第一次亲眼见到死去的人, 也是第一次这么接近死亡。血淋淋的尸体就这么死气沉沉地摆在那里, 触目惊心的画面仿佛要将人的心灵击溃。
在一个小时以前，郑盈还和班长有说有笑地探讨题目，那些生动而鲜活的画面跟幻灯片似得一帧帧地浮现在她的眼前。
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的缘故，空气中开始发散出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楚念捂着鼻子，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梁楉薇转过头看着紧锁着眉头的楚念, 忽然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郑盈死了，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楚念蓦地背脊一凉，脑海里也不由自主地闪过篮球赛那天，郑盈在洗手间对她说过的话:“我在乎的，从来都只有孟辞的眼光，如果他也用那样恶心嫌弃的眼光看着我，我一定会生不如死的。”
……
所以，在丑事被人揭发后，郑盈无法面对孟辞知道这件事后的反应，选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一个人是不可能无缘无故自杀的，就目前来说，找不到比楚念揭发她更合理的理由来解释她自杀的行为。
周围的议论声密密麻麻地传进了耳朵里，那些人看她的眼神里好像也充满了责怪的厌恶，像一把把尖锐的刀子扎进她的皮肤。
她定了定心，驱散那些侵蚀意志的幻象。楚念镇定道，“我不知道。”
“不过，郑盈这人的确比较会折腾。”不知道是不是精神混乱的原因，楚念总觉得梁楉薇看上去和以往有所不同:“悲剧啊。”
郑盈这人的确坏的让人讨厌，可楚念对她的厌恶还没有到希望她去死的地步。在亲眼所见一条生命在眼前消失，楚念更多的是对死亡的恐惧。
很快惨案惊动了校方，有人早就报了警，警|方也在第一时间赶到事发现场。为了避免引起学生的恐慌，校长让各班老师驱散了学生回班级，只留了亲眼目睹全过程的两名学生留下录口供。
楚念回了教室，总觉得心中有股莫名不安的预感。
与此同时，高三教学楼楼道。
孟辞被几个男生死命拖着，任凭他一阵拳打脚踢喉咙都要喊得嘶哑，其他人也无动于衷地将他按在墙壁上，不让他动弹半步。
孟辞用脚踢着墙壁，他整个人已经陷入癫狂状态，听不进任何的劝告，跟条泥鳅似得扭动，因为愤怒的缘故一张脸涨得通红。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郑盈！给老子滚开！”
“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去干什么？你去添乱？你知不知道这是死人的事情啊！就你跟她的关系，搞不好就会给你扣顶黑帽子，你是没有做什么，可外面会怎么传？他们会说郑盈的死都是因为你！你确定你受得了流言的压力？”
“孟辞！你想清楚啊！这可不是闹着好玩儿的事情！这是和你没关系！你就不要去趟这趟浑水了！”
孟辞:“滚！给我滚！是老子女朋友出事不是你女朋友出事！你当然不痛不痒！我数三下！你们给我放开！不然朋友都没得做！”
光是听到消息孟辞已经这么失控，到了现场亲眼看见郑盈的尸体，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这紧要关头，众人当然是冒着绝交的风险也不能让孟辞离开。
孟辞:“那我去找楚念！我要去问问她！为什么要逼死郑盈！”
走廊那头传来了脚步，傅礼忠站在台阶上，看着扭在一团的几个人，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气氛忽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你刚刚说要去找谁，谁逼死了郑盈？”傅礼忠声音里不带任何感情，神色也变得晦暗不明。
孟辞正在怒头上，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的，口不择言道，“你去问问你那个好妹妹做了什么！当初拒绝我的时候那么干脆利落，后来为什么看到我和郑盈在一起又眼红嫉妒，都是她！都是她跟郑盈说得那些话！都是她才害死楚念的！”
有人想捂住孟辞的嘴已经来不及，他噼里啪啦地倒豆子一样全吐了出来。其他人偷偷打量着傅礼忠的表情，纷纷为孟辞捏了把汗。
孟辞冷笑:“我有说错吗？我没说错！要不是楚念……”
话音未落，傅礼忠一拳砸在孟辞的脸上。孟辞痛得眼冒金星，晃过神来才发觉一股热流从鼻子里流了出来。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傅礼忠接着一拳又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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