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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启海身后并无猫头鹰跟随, 老爷子和傅慧见了谁也没问什么。猫头鹰既然选择了,怎么相遇,怎么挑明,自有他的道理,无需他们来插手。
知道祖孙俩今天进山背粮, 宋启海来时带了条麻绳。车子立在地上,竹筐一左一右绑在后座两边,宋启海抱了傅慧坐在前杆上, 推着车子一边朝城里走,一边跟老爹闺女说着话。偶尔遇到熟人, 停下打声呼。
蒋兰几年来再次上班,第一天医院里没给安排太多事, 到了下班时间, 她跟同事们打了声招呼便回了家。
两方是在胡同口遇到的。
蒋兰站在车前将闺女抱下来, 摸了摸傅慧的小手小脸,傅慧身上活力足, 小手暖洋洋一片,脸蛋在晚风的吹拂下倒是有点沁凉。
“爹, 明天你们还进山吗?”蒋兰松开闺女的小手, 推开院门, 拿下门槛。
老爷子双手撑在自行车后座, 帮着儿子将车子推上门前的水泥斜坡,“嗯,得连着去几天。”要在冬天来临前, 慢慢地将粮食背出山寄出去。
这般想着老爷子就问儿子,“名单写好了吗?”
“西北有两家往年一到这个时间就断粮,等会儿我写给您。这几天您看看,能不能先寄些吃食过去。另外的我再慢慢给您。”车子停到厨房门口,宋启海将竹筐卸下,往厨房里搬。
“行!”老爷子应着在厨房里找了个竹篮,装了些菌子、木耳。
“蒋兰,”老爷子把篮子递给她,“你带着福宝给胡里的几家送去吧,顺便给人家打声招呼。”搬来了,邻里之间认识一下,真有什么事,日后彼此也能搭把手。
“好。”挎着篮子,蒋兰牵着傅慧的手出了门,朝她们家屋后走去。
她们住的是单向胡同,一边是高垒的院墙,一边是住户。从她们家往后数,一排总共四家。
她们家是胡同口的第一家,屋后住了对老夫妻,老爷子和傅慧收拾房子时见过,很是和蔼可亲。搬来后就没再见了,听周楠说,夫妻俩被工作在外的儿子接去看孙子了。
第三户就是周楠家,蒋兰带着傅慧到时,周楠和她妈赵老师都还没下班,是她爸出来接待的。
第四户是对刚结婚不久的小夫妻,两人均是县纺织厂的工人。见了蒋兰傅慧极是客气,接了东西,小媳妇抓了糖不停地往傅慧兜里塞。
揣了满满的两兜糖回家,傅慧剥开糖纸,从老爷子到灯笼果人参,都给喂了一颗,剩下的被她掏出来,随手放在了自个屋里的箱子上。
吃完饭,洗漱后烫过脚,傅慧趿着蒋兰给用旧毛线钩的拖鞋回了屋。有灯笼果在,她也没有去拉门口的灯泡线,解开身上的外套,叠放在床尾的椅子上,傅慧走近床头,踮着脚尖把箱子上的灯笼果、人参抱下来,准备开箱取睡衣和要换的小衣。
傅慧脱了鞋爬上床,手伸到箱盖上,才似想到什么,她探头问地下的两只,“我放在箱子上的糖呢?”
她记得还剩五块。
灯笼果和人参的叶片同时抖了下。
傅慧挑了挑眉,“你们吃了。”说着她四顾了下,疑惑道:“那糖纸呢?吐哪了?”
“埋,埋在盆底了。”灯笼果嗫嚅道。
人参跟着附和地点点头上的嫩芽。
傅慧:“……”
塑料的糖纸不好消化吧。
她是该赞下面的两只一声好牙口呢,还是赞她们消化功能强……等等,消第功能强!不见得吧?
跳下床趿上鞋,傅慧“哒哒”地跑到门边,“啪嗒”一声拉亮灯泡,转身抱起灯笼果在灯下仔细照了照。
果然不是她的错觉,叶片青绿中已透了黄。
放下灯笼果,傅慧又抱起了人参。良久,不得不深深地长叹一声,点着两只恨铁不成钢道:“见过贪嘴的,真没见过像你们俩这样的,典型地要吃不要命!”怪不得这两天,时不时地就哼叽几声。
出了事,能怎么办?解决呗。
放下人参,重新穿起外套,傅慧打开了房门。
听到动静,宋启海解扣子的手一顿,松开手走了出来,“福宝,怎么了?”刚才不是嚷着困吗。
傅慧扛起竖在堂屋门口的铁锨,拎起装垃圾的空竹篓,“灯笼果和人参盆里的土坏了(污染),我去外面寻点土回来,帮她们换了。”
宋启海抬头看了眼不见几颗星子的夜空,回屋拿了只手电筒,打开照亮,几步赶上闺女,拿过她肩上的铁锨和手里的竹篓,“来给爸爸。”
“福宝,你回屋把灯笼果、人参放到门外就去睡吧,换土什么的有爸爸呢。”
傅慧待要拒绝,耳边陡然捕捉到了,猫头鹰从远处飞来的声音。
“那好吧。”
四合院内遍铺青砖,没有可铲土的地方。出了门,顺着水泥路宋启海一路到了城根,用手电筒照着才在一处坑洼处,选了片肥厚的黑土地。
一铁锨一铁锨挖起装满竹篓,宋启海拎着背起,拿着铁锨刚走出几步,便霍地一回头,手电筒照向了五十米外林子,“出来吧。”
猫头鹰翅膀一扬,挡了下晃在眼前的光。
宋启海忙将手电筒关掉。
猫头鹰放下盖在头上的翅膀,缓缓地飞了过来,远远地叫了声:“宋局。”
宋启海出门便察觉到了,上次出任务他也是这么悄悄地一步一跟,“身上的伤好透了吗?遇到雨天会不会疼?要不要我带你回家帮你看看?”
“……宋局!”猫头鹰在他两米处落了下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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