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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整个行礼过程,纪樱落的身体都紧绷得像一条弦,凤冠太重了,她的脖子压得有些受不了。
她机械地跟着唱和声,跪下,站起,又跪下。
骆弦羽双腿不良于行,自始至终都是坐在轮椅上,行礼时,只是将脑袋微微垂了一下。
他一直在看纪樱落,面色的表情是无懈可击的温柔,眼底却沉着阴郁,可怕得紧。
礼节冗长又复杂,好在纪樱落盖着红盖头,身边一直有人引导着,等她如愿以偿,终于不用再动的时候,身上已经出了一层热汗。
原本就紧绷的嫁衣,被热汗一浸,湿漉漉的,更难受了。
新房内,纪樱落坐在床畔,身体小幅度地扭动着,缓解浑身的酸软。尤其是她的脖子,被那么重的凤冠压了半天,都快僵了。
“请夫人不要摇头晃脑。”一个冷不丁的声音响起,吓了纪樱落一跳。这个声音纪樱落记得,是那个叫做柳嬷嬷的。
她怎么来了?难道又是来折腾她的?
好累,她只想当条咸鱼,不想斗来斗去……
纪樱落苦巴巴的皱着眉头,垂下脑袋。
熟悉的车轱辘碾过地面的声音响起,接着,柳嬷嬷恭敬地开口道:“见过城主。”
“出去。”骆弦羽道。
脚步声远去,接着,是“吱呀”一声,门被关上的声音。
纪樱落抬起手,想掀开红盖头,看看骆弦羽长什么样。
她到现在还没瞧过他长什么样,反正来都来了,不如瞧瞧这个男二兼反派的角色,是否如原书描写的那般君子如玉。
她的手刚伸出去,手腕就被一只手给握住了。那只手是温凉的,掌心宽厚,虎口处略带着薄茧,应该是常年握剑的缘故。
这五年来,骆弦羽虽然双腿不能行,功夫却是没落下,反而因为双腿的缘故,比从前更为刻苦。
“新娘子的盖头,该由新郎揭开。”骆弦羽刚开口,手中便微微用了些力道。
一阵疼痛从手腕处传来,卸了纪樱落所有的力量。纪樱落缩回手,揉着自己被抓疼的手腕。
这个男二,果真如原书里一般,绵里藏针,不大好招惹。
纪樱落放弃偷窥他长相的心思,忽然眼前一亮,竟是骆弦羽拿着玉如意,挑起她的红盖头。
昏黄的烛光透入她的眼底,视线逐渐清晰起来。
纪樱落眨了眨眼睛,下意识地看向骆弦羽的脸。
映入她眼底的是一张英俊的脸,这张脸的五官不出意外的好看,尤其是那双眼睛,像是一汪春水般沉静、温柔,被盯着的时候,恍若春风拂面。
他的头发一半是束起的,簪着乳白色的玉簪,发丝柔顺,如黑玉般泛着淡淡的光泽。身上穿了件红色的喜服,那红,像是被血染出来得似的,红得有些刺目,红得触目惊心,暗红中透着一丝不详。
纪樱落在看骆弦羽,骆弦羽也在看纪樱落。纪樱落的神情很奇怪,看着他的时候,眼底都是陌生之色,像是初见他这个人一般。
骆弦羽眸色深了深。
十年前,穆家背叛流云城,穆雅风跟着族人,举家迁到逐风城。再次相见,就是十年后,他满身戎装,兵临城下,而她一身白衣,出现在城墙上,面容沉静地和他谈判。
谈判的结果是,他退兵,她和亲。
实在是因为,他小瞧了萧南行,这一战久攻不下,再耗下去,只会无端耗损流云城的兵力。
纪樱落瞧见他逐渐变深的眸色,才回过神来。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按理说,他们都成亲了,她应该唤他一声“夫君”的。
在穆雅风被设计假死之前,骆弦羽虽待她说不上多好,也恶劣不到哪里去。
至少在穆雅风面前,他还会做做样子,不会明着折磨她,最多冷言嘲讽两句。
纪樱落默了默,决定按照原书里穆雅风成亲当晚的反应,唤道:“夫君。”
“夫君二字骆某当之不起。”骆弦羽一如原书的反应,冷冰冰地打断了她的话。在她的面前,他已经不屑于伪装,反正嫁进骆家,她就是他砧板上的肉,他想怎么处置都可以。
“穆雅风,在逐风城你是大小姐,但到了流云城,你什么也不是。”骆弦羽淡漠地说道。
原书里,骆弦羽素有君子之名,对着谁都是谦和有礼、温文尔雅,唯独除了她的结发妻子穆雅风。
因为在他的心底,从未将她当过结发妻子,哪怕他们已经拜堂成亲。
纪樱落被噎得有口难言。
骆弦羽丢下这句话后,转着车轱辘,转身离开了新房。
屋门打开,又关上,只剩下一对龙凤红烛无声地燃烧着,一滴滴蜡泪默默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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