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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罗博在白家府邸内饮着茶,一派悠闲。
只等着孙儿带回好消息。
若是能毁了沈家双珠的婚事,他也能大快人心,抚慰儿子的在天之灵。
小厮过来通报时,白罗博望着茫茫苍穹叹道:“沈家不仁,就别怪我白家不义!”
小厮汗沾额头,走到白罗博跟前,道:“老太子,公子回来了!”
白罗博诧异,他知道白家子嗣优秀,只是没想到白令堂这次办事会这么快?
这就赢了?
沈家是后继无人了么?
沈家当真是愚钝,就算起初不愿意让沈家女参加选秀,也用不着想出比武招亲的法子。
白罗博深深的以为,沈老太太是老糊涂了,毕竟没有几个年过六旬的人,还能如他这般智慧。
白罗博心情更好,直至白令堂如丧考妣的走了过来,他才觉之不妙,“令堂,将今日的事,事无巨细的说于我听。”
白令堂是白家的长房嫡子,是白罗博的嫡长孙,肩负着家族的重任和未来。
所以,白令堂一出生就跟在白罗博身边,受他亲自教养。
放眼整个盛京,也寻不出比他还要优质的男子。
白罗博,以及白令堂本人,一直坚定的认为,当初之所以将盛京第一公子的头衔输给了沈淳,仅仅是因为相貌上的差距。
白令堂如实汇报,但忽略了一些关键细节,比方说他被小翠当街为难一事,这是他毕生的耻辱,他已经记住了那位姑娘!
下次别让他再遇见!
闻言,白罗博老脸一横,暗自伤神了半天,才痛心疾首道:“令堂此番请来的武林高手,皆丧命于沈家!好!好得很!好一个莽夫沈家!”
他把沈家称作是莽夫,仿佛这个时候,沈家不再是一个门庭,一个家族,而是一个令他头疼的汉子。
原本,按着计划,白家这次定要毁了沈家的比武招亲,一想到沈家双珠从此坠入尘埃,堂堂一品贵女,只能下嫁给飘无定所的武林人士,白家心头大快。
可万万没想到,沈家非但没有入圈套,还捞到了西南王世子这样一个女婿!
真是要气死人了!
白罗博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感觉胸闷气喘。
他一跺脚,喝道:“不行!万不能让沈家与西南王府结亲,速速让你母亲去见长公主。”
白令堂的母亲是已致仕的兵部尚书卫大人之女,当初长公主还未远嫁西南时,二人曾是闺中好友,若是能让白家大夫人在长公主跟前煽风点火,此事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
白令堂当即应下,“是!祖父,孙儿这就去告之母亲!”
白令堂一退下,白罗博就在院中来回踱步。
西南王府和沈家……
天!
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
难道是年纪大了,脑子也和沈家老太太一样,不灵光了?
不!
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他都是老奸巨猾的。
白罗博重新落座,在石案对面也倒了杯茶,对着空无一人的座位,道:“沈将军,你当年斗不过我,别以为你婆娘就行!你儿子杀了我儿子,我也要弄死你儿孙!”
一旁的立侍顿时瑟瑟发抖。
沈家老将军都已经死了数十年了,老太爷这些年来,还一直“念念不忘”,时常对着空气说话……
莫不是老太爷年事已高,他……这是老糊涂了?!
……
长公主和仇珺瑶暂住宫中。
沈家的擂台赛结束之后,太子萧墨池、四皇子、还有仇珺瑶几人一道回宫。
三人乘坐同一辆马车,但却是各怀心思,一路上甚是沉默。
四皇子且不说,他的确是不想看到沈家女嫁给任何一位皇子,但西南王府……那就不好说了。
一旦沈家和西南王府结亲,便是强强联手,日后若想除之,简直难上加难。
更可怖的是,届时沈家和西南王府如果扶持哪位皇子,那必定是如虎添翼。
四皇子脑壳疼。
隐隐觉得和沈家作对是一个巨大的错误。
可这个错误已经犯了,多次刺杀沈家女,皆以失败告终,沈家如今只怕已经知道是他所为。
沈家怎么这么难搞……?!
四皇子深深看了仇珺瑶一眼,要不……弄死他也行。
仇珺瑶感觉到了四皇子的灼灼视线,一抬头,茫然的与他对视,手里还拎着用大红绸系着的硕大金牌。
又见四皇子盯着自己的金牌看,心道:四殿下莫不是也想要?也是,听母亲说,几位皇子都想要沈家的兵力,所以也想娶沈家女。
仇珺瑶与四皇子对视时,本能的将金牌塞进了怀里。
四皇子:“……”他防贼一样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仇珺瑶抿了抿唇,继续默不作声,一旁的太子眼观鼻鼻观心,他其实也很不喜欢四皇子。
白家势大,白贵妃在宫中独揽威权,就连母后也被她压着,他这个太子不过也就剩下一个空架子了。
太子萧墨池突然问:“四弟,你这般看着表弟是什么意思?”
四皇子根本不想搭理太子,与他面上和善交好,不过是做给景帝看的。
而且,这叫什么话?
他看着一个少年,能有什么意思?
不对!太子这话究竟是暗指什么?
四殿下工于心计久了,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奔腾的思绪,他认为太子一定是想害他,难道是想污蔑他有那方面的隐疾?
四殿下当即道:“皇兄,我没有任何意思,我不过是为了表弟高兴,沈家长女容貌倾城,武功更是了得,这样的女子可遇而不可求,自是值得高兴!”
太子不明白四皇子为甚么这般激动。
他就是随口说说而已。
太子淡淡扫了一眼仇珺瑶,表弟长的比他身边的宫娥还俊俏,如何能娶了沈家大姑娘?那位大姑娘可是能以一抵数十的……
今日擂台比武的场面还历历在目,太子深为仇珺瑶感到忧心,这以后夫妻两人要是闹罅隙,仇珺瑶根本就不够挨揍的呀。
太子默默的想着,眉头越蹙越深,神情凝重。
四皇子搞不明白萧墨池在思量什么,愈发起疑。看来他务必多加小心,今天真是大意了,差一点就让对方钻了空子。
是以,回宫的路上,四皇子再也不敢多看仇珺瑶一眼,全程阖眸假寐。
见太子和四殿下都莫名其妙的沉默了,仇珺瑶一手捂着.胸.口,将金牌护的更紧。
这么大一块金牌,很值钱的!
……
这日还未结束,盛京大小街巷,酒楼茶肆的诸多八卦又像一阵秋风扫落叶一样,横扫盛京。
比如,沈家比武招亲告一段落,沈家长姑娘的擂台赛输给了西南王世子爷,而二姑娘估计一时半会嫁不出去,因为她有一个打遍盛京无敌手的继母。
再比如,帝师白罗博突然病倒,为此,白家还特意入宫向皇帝求了御医。但白罗博的症状实在难以诊断。
另外一桩事,便是仇珺瑶和四殿下,据说二人回宫之后,四殿下再也没有搭理仇珺瑶一次。又传言说,是因为四殿下没有赢擂台赛,因此心中有怨,甚是不甘,故此对仇珺瑶怀恨在心。
听说了这个传闻的四殿下抑郁了,干脆闭门不出。
而仇珺瑶对四殿下也更加防备,他就知道四殿下是想打沈诗诗的主意。
……
翌日,景帝身边的御前太监花公公亲自登门沈府。
这一次,花公公总算是第一时间见到了沈家老太太,若是沈家又像上回一样都在睡回笼觉,他回去没法跟景帝交代。
花公公一头银发,但肌肤光滑细腻,眉目之前有几分美艳,三分阴柔,三分妩媚,还剩下几分雌雄莫辩的诡谲。
沈老太太给赵嬷嬷使了眼色,赵嬷嬷会意,递了一小盒金瓜子过去,“公公稍坐,老祖宗这便准备入宫呢。”
花公公此番前来,是为了传景帝口谕。
不管是沈家军,又或是西南王的势力,皆是景帝一直以来倍加关注的事。
纵使昨日仇珺瑶“赢了”擂台赛,沈、仇两家能不能结为秦晋之好,还得看景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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