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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赶回东临宫的时候李思远已经在沈青君的寝殿里端着茶水喝上了。
边喝边揉眼睛,估计是困得不行。
前些日子沈墨在曲县破案之余也没闲着,将边关战防准备已经近些日子的事情一一书信汇报过来,顺便夹杂了些小私情,着重叙述护送赫连使臣的装备配置相当一般,就差明示李思远给钱了。
这倒不是沈墨真想给戎狄王族什么排场,毕竟是个手下败将,多年抢掠百姓,给租个轿子已经是最大的容忍限度了,怎么可能还搞排场待遇?
但是军费真的不够了!
沈墨也只是想从这些“额外不必要费用”里多多少少抠一点下来给将士们补补盔甲。
真的是无可奈何。
曾经他也乖乖巧巧把收入支出一一写得清清楚楚,然后做成账本一个季度交给李思远一次,但是他又回不去,谁知道现在账本被丢在哪个角落?
三年了,军费不见涨,倒是年年变少。甚至兵部调来的寒衣棉料里还有掺着稻草的,他都只能忍下去,然后派人到边关百姓那儿,拿军中劳力做工换来边边角角毛料顶上。
如今许多使用多年的甲胄破损,也亏得边关百姓和许多商人捐了许多铁资,补了十之五六,却还剩下四五分。
没办法,他只能换个方式要钱。
其实他早就听到过那些从朝堂外传出来的闲言秽语,毕竟他也曾有那么几次回京复命。
沈家又来户部“要饭”了?
沈家那个小姐不是把陛下勾得那么紧,沈家怎么还哭穷!
快走,快走,遇上沈家军里那些个乞食的,你得倒好几天霉。
沈墨面无表情地听着,衣衫下的手臂青筋暴起,却纹丝不动。
原来陛下对妹妹的宠爱有加,就是随意贬谪沈家青年子弟,无视戍边沈家军的军饷被层层克扣。
沈墨太清楚了,再见皇帝,他也只会让沈家人去劝说沈青君顺从,否则就一切免谈。
沈家人骨头硬,最初只是震惊,最后又都叹着气离开了皇宫。
头铁又在朝堂失权的沈家逐渐成为众矢之的。
于是他将军权握得更紧,更愈加不想让小妹顺从皇帝。
沈墨叹了口气,从陛下开大选强要沈青君为妃时,他们就已不再是好友,而是君臣。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李思远今夜正好收到了几封沈墨的信,本着自家大将军给自己挣了几天可以炫耀的军功,他在处理完奏折以后便顺手翻开沈墨的信,这才能刚好等到易舒宫里的弄画禀告他沈青君掉荷花池里了。
正好还没睡,李思远放下手里的要钱书信就摆架东临宫。
可这左等右等,等的都困了,人才回来,坐得有点久,脚麻了,一时之间没办法站起来,干脆,李思远就将自己包装成矜持等待的模样。
见易舒进来了,李思远便淡定朝她点了点头,虽然没起身,却坐在座位上脑袋朝易舒后边的一群人方向张望。
简直是难以掩饰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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