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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寒食节（三）

“既然你不希望别人偷走你珍之重之的女儿, 希望你也能放过别人珍之重之的东西。”

“林木, 在三天后的百花文学奖上，我要你向大家说出你抄袭了席程的小说, 我要你跪着向席程认错。”

“你可以选择不, 那么……你就再也不会看见你心爱的女儿林月。”

画面正中是一名熟睡的女孩，她所在的地方看起来像是一个阴暗的地下室。

她睡在一张可以容纳两人的简陋的床上, 看起来对她所处的环境一无所知, 画面的右半部分是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两瓶牛奶和两袋面包。

视频的画面有些摇晃，配着电脑机械的声音, 冯莘关掉了视频, 因着这段视频，网上已经炸开了锅。

绑匪并未将视频直接发给林木, 而是以匿名身份发布在了微博上, 还不到一个小时，视频的点击量已经超过了一百万。

如果这件事继续发酵，会带来怎样的恐慌？冯莘实在是难以想象。

从口袋里拿出铅笔和小本子, 冯莘试着组织思路，他拿起笔在小本子上写着：

被绑架者：林月

注：在绑架案前，大众只知道林木有个女儿, 但因林家的保密工作做得好, 林月的个人信息并未泄露。

被绑架时间：今天早上，无目击者。

被绑架地点：去百花小学的上学路上。

嫌疑人：

一号嫌疑人，席姝？？？（偏激, 神经质，只表现在与席程有关的事上，喜欢小孩）

二号嫌疑人，月亮船（身份不明，住在S市，席程的疯狂粉丝？）

注：一号嫌疑人和二号嫌疑人的动机均为席程。

耳边忽然响起一阵悠扬的乐曲，冯莘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

“沈酿川，你看到新闻了么？你怎么看？”

电话那头传来沈酿川平静的声音，他道：“小花生，我想你或许在怀疑席姝，对么？”

“的确，我联系不上她。而且，更令人生疑的是：她是百花小学的老师。那么巧，林月是百花小学的学生。”

“绑匪或许不是席姝，在那份视频里，你看见林月的背后的那张桌子上的食物了么？那是两人份的食物。”

“这不是表明那是绑匪和林月的食物么？”

“不，这表明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我们的绑匪抓了两人。”

“你的意思是席姝也有可能被抓了？可是绑匪抓席姝的理由是什么呢？”

“也许是席姝她发现了绑匪的计划，也许是……等等，画面有些摇晃，难道是在水上？”

“有可能，但绑匪留下的可供追查的信息非常少。”冯莘顿了顿，道，“如果百花文学奖那天，还没有找到林月……”

***

因着林木的女儿林月被绑架一事，Z国的许多人都开始关注A国的百花文学奖的颁奖典礼。

更有甚者，还在网上就林木是否会遵循绑匪的吩咐一事打赌。

这几天，冯莘一直在试图联络席姝，但席姝那边却是一直没有回应。

据席姝在百花小学上班的同事所说，席姝那天早上一直在与他们群聊，后来却忽然没了消息。

席姝也被绑架了么？冯莘并不知道答案，警方与许多人都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了席姝，但席姝却如林月一般，仿佛已人间蒸发。

距离百花文学奖颁奖典礼正式开始还有十分钟，冯莘已近乎绝望，他明白在林木领奖之前找出林月的希望是微乎甚微。

***

百花颁奖典礼结束后，冯莘收到了席姝发来的短信，她在警局。

等冯莘飞快地赶到警局时，席姝正在做笔录。

“冯莘……”席姝的脸上满是狼狈，在狼狈之外，仿佛还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欣喜。

等席姝录完笔录，两人缓步出了警察局，冯莘这才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天我去上班，在路上，我看到了有一个男人迷晕了一个小女孩，我不敢声张，悄悄跟了上去……”

“随后呢？”

“谁知却被那男人发现，他把我和小女孩一起幽禁起来，我们一直被关在地下室里，今天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这才逃了出来。那男人叫戴成，是我哥哥的狂热粉丝。”

“那戴成呢？”

“出于自保，我打伤了他。”

冯莘忽然有一个念头，席姝仿佛早就知晓他会问她，因而才编好了答案，在她的回答中，有一种超乎常人的冷静。

冯莘并不否定这种冷静的存在，他只是惊奇冷静与神经质会同时存在于一人身上。

他审慎地看着席姝，缓缓地道：“席姝，你说的是真话么？”

“果然是侦探……”席姝的脸上多了几分疯狂的笑意，她道，“我的确想对林月下手，你找不出证据，我只能自己动手，只是戴成快我一步……”

席姝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柔和起来，她道：“不过，后来我改变了主意，既然林木已经认错，那我和他的女儿便没有仇怨……毕竟林月只是一个孩子。”

看了席姝一会儿，冯莘只觉着如堕冰窖。

恰好林木正带着林月走过，林月看见席姝，惨白的脸上便多了一缕笑容。

冯莘想了一会儿，叫住了林木。

“林木，我一直很喜欢看你的书，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冯莘顿了顿，他艰难地问道，“是你么？”

林木无言地看了冯莘一会儿，但在这无言地片刻中，冯莘已经获取了所有必要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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