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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八章
杜玺倒在血泊里,身上被刺了好几刀,刀落在他的身旁。
梁意认得,那一把刀就是杜玺的刀,梁意捡起那把刀,和杜玺身上的伤口对比了一下,刀和伤口吻合,凶手就是用这把刀夺去了杜玺的性命。
梁意想起了那一幅《刀》,心中止不住地颤抖着。她定定地看着杜玺,她总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
“杜玺他没……”闵弦的话卡在半空。
梁意拿着刀僵硬地转过头,这一切的一切,都和那个夺去姐姐性命的夏夜那么相似。
熟悉的场景忽然如潮水般猛地涌到眼前,梁意想起来了,杜玺的死法和她姐姐当年的死法一模一样。
梁意站在血泊旁,颤抖着身子,她不知道这一切究竟和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蓝屏的手机上会有她的名字?为什么杜玺的死法和她姐姐的死法一模一样?难道杜玺、蓝屏这两人和她姐姐当年的死有什么关系?
闵弦看了四周一眼,却没发现董裳的踪迹。
“董裳不见了。”闵弦摇了摇梁意的肩。
梁意这才清醒过来,她用手掐了掐自己的手心,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眼里多了几分镇定。
两人一个一个地打开隔间,闵弦拧开一个隔间的把手,眼前一亮,忽然转头对着梁意大喊道:“在这里!”
梁意急忙跑过去,董裳的手和脚都被绳子捆住了,嘴也被一条胶带粘住了,董裳的额头微微红肿,她的身上还有一些血迹,梁意总算明白刚才的闷响是哪里来的了,是董裳用头敲厕所门的声音,见到梁意和闵弦,董裳的眼里闪过激动的泪花。
闵弦利索地解开了董裳手上和脚上的绳子,又撕开了她嘴上的胶带。
董裳一从绳子中解脱,就抱住了梁意,焦急地询问道:“杜玺他没事吧?”
梁意沉默了。
“告诉我,杜玺他没事,求你了,梁意……”
见梁意不回答,董裳松开梁意,看向闵弦,紧紧地抓着他的袖子,一脸企盼地道:“杜玺他没事,对……”
董裳的话还没问完便顿住了,她缓缓地走出隔间,她已经瞧见了那鲜艳的颜色。
这颜色在人体里,是生,在人体外,是死。
三人都看着杜玺的尸体没说话。
死亡的阴影,又一次笼罩在了众人的头顶。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他陪我来上厕所的……”董裳看着杜玺那张毫无生气的脸,不住地摇着头,喃喃道。
“这是怎么回事?”
董裳哽咽道:“我和杜玺刚进厕所,便从第一个隔间里窜出来一个人,那人用手肘勒住了我的脖子,杜玺见状便想救我,但那人却威胁杜玺,让他不许出声,还让他把刀交出来,不然就……趁着对峙的功夫,那人把我的手脚都捆住了,最后,我看着杜玺和他打斗,我想叫你们,但是那人用胶带封住了我的嘴,最后,我挣扎着扑过去,但那人很快拖走了我,把我关进了隔间里。”
“你看清那人的脸了吗?”
董裳摇了摇头,道:“他脸上戴着黑色的口罩,但是,他的衣服和祝唯平常爱穿的衣服很像。”
梁意抱着自己的肩,她之前在董裳的班级合照上发现了萧瑜,董裳认识萧瑜,她在这件事上撒了谎,她因此开始怀疑是董裳逼阮榴自杀,但是,在杀蓝屏这件事上,董裳却有一个再完美不过的不在场证明,那就是梁意自己,但如今,除了闵弦外,董裳也见到了那个藏起来的人,这就说明,董裳不是受害者。
但为什么凶手只杀了杜玺,却不杀了董裳呢?
是因为凶手和董裳有某种特殊的关系?还是因为凶手就像抓住耗子的猫,不愿意一下子就把他们这几只翁中的耗子给咬死呢?
她怀疑完了祝唯之后,居然开始怀疑董裳了,他们都是她的朋友啊。
她只觉得无边的寒冷侵入骨髓。
“我们先回去吧。”梁意拿起手电筒,转身向展厅走去。
临出厕所前,她回头看了杜玺一眼。
看着杜玺的尸体,她忽然想起了之前整理姐姐的小说时曾看到的,她一直不知晓的姐姐的笔名。
姐姐的笔名叫芦苇!
仿佛从云端跌落,梁意腿一软,直直地倒向地面,所幸闵弦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梁意,你怎么了?”
梁意神情恍惚地看了一眼闵弦,却看见他耳后有淡淡的白色的粉末。
梁意摇了摇头,她感到了这个世界的森森恶意。
如果,姐姐就是杜玺口中的芦苇,姐姐背着她有了男友,是她的男友杜玺杀了她,那她看见的那个女人的身影又是怎么回事呢?
她离真相越近,越觉得真相外的那一层薄雾很难掀开。
三人回了展厅,梁意看着地上的五张纸,把它们按一楼到五楼的顺序排列了一下,她忽然有了新的想法,那就是凶手是一个极有原则的人,他杀人都并非随意,而是严格按着顺序杀的人。
先是阮榴、其次是蓝屏、然后是杜玺、再是董裳……
但这顺序是从二楼到五楼,那一楼呢?
梁意推翻了自己的推理,她再抬头的时候,却发觉董裳一脸奇怪地看着她。
董裳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缓缓道:“梁意,你还记得之前那个肇事的少年叫什么吗?”
梁意回想了一会儿,她并不知道那少年叫什么,只记得那少年姓阮。
“他姓阮!”梁意捂住了自己的嘴。
“我之前听阮榴说过,她有一个弟弟,但她弟弟进过少管所,你说会不会是因为……”
梁意咬着唇没说话,真相就像台风眼,在接近它之前,你永远不知道风暴会把你刮进哪一个假象。
“梁意,我接下来的话,可能会伤到你的心,但是,我还是想知道,一进厕所的前几个隔间,之前是你检查的吗?”
梁意点了点头,但随即,她便察觉到董裳这句话的深意,她艰难地道:“你是怀疑我吗?”
董裳立刻如惊弓之鸟般摆了摆手,道:“梁意,我不是怀疑你,我只是……”
但董裳的神情无疑是在怀疑梁意了,梁意自嘲地一笑,她之前怀疑董裳,如今风水轮流转,董裳也怀疑起她来了。
梁意正欲说话,闵弦却率先开口道:“也许凶手是在我和梁意检查完厕所后才进去的,如今是特殊时刻,我们应该一致对外才是,不要自我怀疑了。”
“对不起,梁意,我不该怀疑你的。”董裳一脸抱歉地说道。
梁意摇了摇头,道:“你不用说对不起,其实我也怀疑过你。”
董裳脸色一白,却听梁意接着道:“董裳,你其实是认识萧瑜的吧?”
梁意说着把在五楼发现的那张纸和在二楼发现的那张纸推到了梁意面前,指着合照中的一张脸和萧瑜的脸,缓缓道:“你们是一个专业,不会不认识吧?”
董裳脸上的神情灰败,她垂着眼,道:“我不止认识萧瑜,我还喜欢他,但是……阮榴是我的朋友,我不会杀了她。”
有一层无形的墙横亘在梁意和董裳面前,梁意知晓,她越不过这堵墙,董裳也越不过这堵墙。
沉默了一会儿后,闵弦道:“我们要不去办公室吧?只要把门堵死,凶手就进不来,我们虽然有三个人,但凶手在暗,我们在明,硬碰硬实在不是明智之举,现在是五点,我们再等几个小时,天亮了就好了。”
三人默默地到了办公室,三人用椅子抵住了门。
梁意忽然觉得口渴,拿出背包里的水瓶,仰着头,一饮而尽,喝完水瓶里的水后,喉间仍有几分渴意。
“梁意,我这还有点水。”闵弦见办公室有塑料纸杯,就把背包里的水瓶拿了出来,倒了点水给梁意。
梁意接过水杯,捧着水杯慢慢地喝了几口。
喝完水后,梁意看了看地上的那五张纸,道:“或许凶手已经给了我们提示。”
尽管祝唯的嫌疑很大,但梁意还是不愿意把凶手称作祝唯。
“怎么说?”闵弦看着梁意,一脸疑惑。
梁意缓缓道:“二楼的画名是‘绳’,阮榴死于上吊,三楼的画名是‘击打’,蓝屏死于击打,四楼的画是‘刀’,杜玺死于刺伤……”
董裳愣了一会儿,失神地道:“你的意思是:五楼的画名是‘溺水’,也就是凶手在告诉我们,我会死于溺水吗?”
董裳随即自嘲一笑,道:“我也许该庆幸这里没有游泳池。”
董裳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有一件事之前忘了说,你们知道画家X的原来的名字是什么吗?”
梁意摇了摇头,闵弦垂着头没说话。
“他姓祝。”
梁意抿着唇没说话,她只是默默地把那几张纸收回了背包里,随即愣愣地看着从背包里那块属于祝唯的手表。
闵弦道:“撑到天亮就好了。”
我们真的能等到黎明的曙光吗?梁意转头看向窗外,窗外仍是浓浓的夜色。
董裳看了看梁意,见她脸上仍有疲惫之色,缓缓道:“梁意,你睡一会儿吧,我和闵弦守一会儿。”
梁意也觉得有些累,身体里有一股说不出的疲倦之感,她点了点头,道:“我先睡二十分钟,待会儿起来和你们换吧。”
梁意沉沉睡去,但当她再醒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黑暗的狭小空间里,所幸她的背包还在她身上,她从背包里拿出手电筒,用手电筒照着身边的东西。
透过柜子的缝,梁意往外望去,原来她被关进了办公室的柜子里,柜门外似乎还堆了椅子。
梁意用尽全身力气推着柜门,终于,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终于推开了柜门。
梁意恍惚地从柜子中出来,却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里没有董裳,也没有闵弦。
一股绝望从心头涌起。
到底发生了什么?
梁意紧紧地攥着手里的手电筒,董裳和闵弦的背包都还在这里,但他们的人呢?
梁意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五点四十,窗外的天已是微明。
她叹了一口气,拿着手电走了出去,走到女厕所附近的时候。
她忽然听到了董裳的声音。
女厕所里传来董裳的呜咽声和水声,梁意立刻上前试图拧开厕所的门,但门却拧不开,她试图撞开门,但她的力气不够。
梁意用力地拍打着门,想要进去救董裳,但门却紧紧地锁着。
“董裳!”梁意大声地叫喊着。
女厕所里传来董裳低低的声音,她的声音越来越弱。
“祝唯!是你吗?你放了董裳好不好,她犯了错,但你不是神,你无法裁决人的生死!”
“祝唯!”
“梁意……活下去……”
梁意捶门的动作一滞,她听出来了,这是祝唯的声音。
“祝唯!你别动手好不好?”
梁意喊得嗓子都嘶哑了,但厕所里的人依然没有停下来,也再没有回应过她。
然后女厕所里再没了动静。
梁意能猜到,董裳死了。
不!董裳还没有死,她可以救董裳的!她一定能救董裳!只要闵弦在的话。
“对!我可以去找闵弦,闵弦一定能救她的!”
梁意转身便拿着手电筒,踉踉跄跄地向展厅跑去,但她始终没有发现闵弦的身影。
她又往楼上跑,二楼,三楼,梁意摔倒在了蓝屏的尸体面前。
梁意无力地爬起来,但却又跌坐在地上。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人影忽然出现在她面前,凶手的镰刀要砍向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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