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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二章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戚融站在门口, 紧紧地握着拳头, 一张清秀的脸微微扭曲。

他的眼里既有因同伴死去而点燃的愤怒，也有面临突然发生的变故的无措。

许意回过头去, 看向站在门口的戚融, 他的肩膀微微颤抖着，似乎在极力地克制着情绪。

谢亭盯着针筒看了许久, 才缓缓道：“是静脉空气栓塞导致的血液循环障碍。”

闻言, 戚融疑惑地道：“静脉空气栓塞？”

“静脉空气栓塞是指在输液或输血过程中，由于某种原因，空气进入静脉, 引起血液循环障碍。”

许意的话音刚落, 卢珂和戚融便向许意投来了惊讶的目光。

许意并不意外，甚至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目光。

在那人离开以后, 她就开始与死亡为伍, 通过探寻死亡的真相，她试图将自己从那人离开的泥沼中拉出，但事实是：她却在死亡的泥沼中越陷越深。

她把平静的目光投向张辙的尸体, 在那具曾经鲜活的肉/体里，所有曾使他鲜活的细胞，都在成批死去。

死亡, 会夺去人体这个庞大的细胞工厂的活力, 这个从出生开始就昼夜不停的运作着的工厂，也只有在死神的镰刀下，才会彻底倒塌。

“我曾经读过相关的论文, 不过，眼下的重点是……”

许意伸出手指，指着张辙的尸体，她缓缓道：“他为什么会死于静脉空气栓塞？”

谢亭道：“我们进来的时候，门是关着的，而张辙就躺在这里。我一开始以为他只是昏过去了，直到看到落在张辙身旁的针筒，还有他手上一个针孔。”

看着张辙的尸体，谢亭眼中闪过几分不忍，他扭过头，温柔的声音带着几分痛苦和惋惜：“针筒里并没有任何液体，鉴于我曾经从前当过张辙的主治医生，对他的情况了解得很清楚，他并没有会致使他突然晕厥的疾病，所以，我断定他死于静脉空气栓塞。”

很合理的推断，不过，如果想要更合理的推断，他们需要更多的证据。想着，许意的眼中闪过几分光芒，她拿出手机正要报警，却发觉手机已没了信号。

“你们的手机还能拨通电话吗？”

卢珂身子一颤，立马掏出了手机，她震惊的表情很快便印证了许意的猜想。

许意轻声道：“It’s a murder.”

“谋杀？”

“几乎封闭的密室，死于静脉空气栓塞的死者，突然消失的信号，再加上失踪的护士与突然坏掉的卷帘门，我想，这些因素足以构成一件谋杀案…..或者，凶手并不满足于一场谋杀案。”

闻言，众人的脸色都愈发惨白。

“糟了！”谢亭忽然想起了还在楼上的曹桐和孔麒，那张脸更白了几分，他转身便往楼上跑去。

谢亭想到的东西，许意等人显然也想到了，许意正要拉着卢珂往三楼跑去，却忽然瞥见张辙的口袋里似乎装着什么东西，似乎是一张报纸。

“等等……”

许意转身跑到张辙身边，蹲下/身子，抽出他口袋中的报纸，握在手里，便同卢珂往二楼跑去。

戚融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张辙，茫然、愤怒、痛苦一一从他眼中划过，但最终，他还是跟着许意等人往三楼跑去。

许意跑上去的时候，只看见谢亭那道白色的身影，茫然地立在曹桐四人的病房门口。

她停下了脚步，走到谢亭身边，越过他，看向病房里面。

曹桐和孔麒身上的输液针已经拔掉了，他坐在床上，整个人似乎被一种奇怪的东西控制着，他一直在胡言乱语。

而孔麒的情况似乎更糟，他整个人就像一只被煮过的虾一般，她能看见的孔麒暴露在孔麒中的皮肤，颜色都比正常的皮肤深上许多。

看清病房里的情形后，许意又转过头来，看向谢亭，只见他双眼无神，茫然无措，似乎也同曹桐一般，被夺去了心智。

她正要说话之时，谢亭却忽然大步向曹桐和孔麒的病床走去。

他翻开孔麒的眼睑，又转身翻开曹桐的眼睑，他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他一直不停地问着自己。

变故接二连三地发生，戚融忍不住道：“谢医生，你怎么了？”

谢亭的目光忽然变成一把利箭，倏地射向曹桐和孔麒两人手上的针孔。

“他们输的液有问题。”

说完，谢亭便拿起放在曹桐和孔麒两人病床之间的小桌上的空袋。

许意记得，不久之前，她看到这两个袋子时，里面还装满了透明的液体，而如今，这透明的液体却是全部流进了两人的身体之中。

闻了闻其中一个空袋上的气味后，谢亭整个人身子一晃，他白着脸道：“是酒精。”

许意眉头紧锁，她记得，在血液酒精含量超过一定浓度时，人会迎来死神的拥抱。

谢亭又看向孔麒，他动作麻利地解开了孔麒的衣服，正如他猜想的一般，孔麒全身发绀。

他颤抖着手，整个人几乎要被他亲手揭开的真相的面纱吓得跌坐在地上。

“他这是过敏，这明明是氯化钠注液，他怎么会过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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