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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第三章

躺在叶青手上的那一个鲜红的字母是：L。

唐意把叶青的手轻轻地放下, 仿佛叶青会对她的触碰有所察觉一般。

“我们的手很干净。”

让唐意没有想到的是：打破沉默的是李椴, 他的脸上闪过几分慌乱，随即是强装的镇定。

那几分一闪而过的慌乱很好地揭示了他的心虚, 唐意想, 在这心虚的背后，或许会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丑恶。

在许多文学作品中, 为了凸显人物, 常常会将美好的外表与丑恶的心灵结合在一起，或者会直接以美好或丑陋的外表暗示其心灵。

但现实生活所包含的东西却远远超过一本书，它充满了琐碎的细节与无用的事件, 在琐碎与每一张无辜的脸的背后, 究竟藏着一颗怎样的心灵，唐意却无法用肉眼看出。

当她需要评判一个人时, 她所依靠的, 只有经验和凭事实做出的推理。

凭事实做出的推理告诉她，李椴的手上并不干净。

当人只是组成杀人的屠刀的一部分的时候，每一个个体都往往会倾向于自己是无辜的, 但既然屠刀染血，在这个群体中，又有谁的手上是干净的呢？

只是, 这些不见天日的秘密, 只有在人活着的时候，才是秘密，当人死去的时候, 这些秘密就再重要，至少对死者来说。

在死亡面前，有人宁愿选择带着干净的面具死去，也不肯暴露内心的丑陋，或许，他们只是心存侥幸。

在屠刀没有落到自己的头上时，人们总是会心存侥幸。

沉默了半晌，唐意正要说话，却听严砚道：“e is clean.”

赵昙却忽然冷笑了一声，道：“哪怕在你公开指责你的朋友抄袭之后，你也能这么说么？”

严砚垂着眼眸，不知为何，严砚沉默的模样让唐意想起了一只沉默的狼。

狼是没有朋友的。

“抄袭者死。”

他的声音似光滑的丝绸，不带一丝皱褶。

“对作者来说，抄袭无异于谋杀。这是我从前说过的，蔚墨他也很认同这个观点，但很遗憾，蔚墨他……他自杀的事情我也很遗憾，但如果重来，我还是会做同样的事。”

在严砚说话的时候，唐意看向在场的众人，每个人的神色都不一样，李椴的眼神躲躲闪闪，范熙则神色坦荡，云善一言不发，孙微只是睁着那双惊惧的眼，喻湘则紧抿着唇，仿佛在思索什么。

等到严砚说完后，唐意垂下头，她想，她明白作品于一个作家的意义，每一个字、每一个人物都是心血聚成，而抄袭，不仅是夺人心血，更是有违正义。

抄袭让人不用费力气，只要把别人的心血换个名字，就能变成自己的东西。

身处黑暗，让人尤为明白光明的意义。

她希望在哪怕十个人中有九个人都支持抄袭的时候，原创仍能长生不死。

如同长夜散去，黎明重归人间。

沉默了半晌后，云善的眼中闪过几分异样，他道：“现在显然不是互相怀疑的时候，我们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秘密，但我想，此刻的我们都有同一个目的。”

云善顿了顿，道：“那就是活下去，为了活下去，请各位发挥各自的作用。”

仅从此刻云善的表现来看，唐意想，云善比喻湘更适合做这个团队的领导者，不过鉴于领导者所面临的大多数情况是常态而非这种特殊时期，唐意想，云善未必会是一个很好的领导者。

唐意的脑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她道：“那么，如果钱盈的手中的字母是S，而叶青手中的字母是L，我们已经拥有两个字母了。只是ls开头的单词我还没想到……”

赵昙却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粗暴地打断了唐意的话，道：“忘掉你那愚蠢的字母吧，你说，这两个字母能告诉我们什么？”

严砚道：“很多东西，凶手的杀人动机，凶手的杀人模式……甚至凶手是谁。”

唐意感激地看了严砚一眼，她忽然想到一事。

如果凶手的目标是手上不干净的人，那么……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将是凶手的目标。

唐意缓缓道：“你们能说说钱莹失踪前后，还有叶青出事的时候，你们正在做什么吗？”

赵昙看了一眼云善和喻湘，见两人点了点头，便微微不耐地道：“我刚回到化妆间，正在整理服装。”

范熙看了一眼李椴，道：“我和李椴在化妆间闲聊，我们在讨论结束后去小北门的哪一间店吃烧烤。”

喻湘道：“我本来该在舞台旁，但是那时X公司忽然打来了电话，所以，就去办公室接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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