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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第四章

不必转头, 不必看周致的眼神是否坚定, 不必确信周致手上是否染血，冯莘深知, 他认识的周致, 不会是手上染血的人。

因此，他可以笃定地对甄觅道：“我们两人的良心, 都很干净。”

“那怎么解释这上面的话呢？毕竟这上面说, 只有一人的良心很干净。”

甄觅会这样问他，便是默认他们五人的良心都不干净了，冯莘紧抿着唇, 他忽然觉着和甄觅合作或许会是与虎谋皮, 但眼下，他和周致, 显然找不到更好的方法了。

“很简单, 因为我就是那个变数，BJ邀请周致到这图书馆来，但他并没想到, 周致会叫上我一起来。”冯莘顿了顿，接着道，“因此, 在这图书馆之中, 良心干净的人，是两人，而非一人。”

见甄觅等人并不说话, 冯莘又道：“作为交换，BJ在信上所说的回忆是什么？”

闻言，甄觅目光悠远，他缓缓地道：“知道太多的人，只有两个下场，一是像一条狗一样死在角落，二是登上顶峰。冯莘，你以为你会是哪一种呢？”

果然是滴水不漏，冯莘苦笑着道：“看来交易之前，有必要谈好筹码。”

两人相视一眼，随即都默契地跳过了这一话题。

沉默半晌之后，甄觅忽然道：“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福尔摩斯？”

甄觅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戏谑，冯莘清楚，甄觅并不相信自己，或者说，甄觅他并不相信任何人。

于冉却忽然不满地哼了一声，她道：“甄觅，你真的要听这个连毛都没长齐的人的话么？就算是陪他玩，陪他啰嗦了这么久，也该够了。”

甄觅的眼中闪过几分阴云，随即又消失无踪，他轻轻地抚过书架上的书，道：“有杂草，园丁才会有修剪的乐趣。”

好奇心驱使着甄觅宽容着冯莘所有的举动，他想知道这个冯莘究竟会把他们带到什么地步。

于冉还想说话，但甄觅轻轻皱着的眉头却让她的身子一僵，再加上甄觅说的那一句话，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她看了冯莘和周致一眼，随即闭上了嘴，那股轻慢之色，再也没在她的脸上出现过。

对她而言，一次放肆已经是奢侈，如果再有第二次，就有损健康了。

“在找出那人之前，我们可以先试着找找能不能找到出去的方法。”

甄觅看着冯莘，仿佛是在嘲笑他的天真，道：“你认为BJ会留破绽吗？”

“从我对BJ的了解来看，BJ很少会留破绽，但是哪怕是机器，也会有疏漏之处，只要他有破绽，就可以成为我们逃生的机会。”

甄觅靠在书架上，追问道：“如果没有疏漏之处呢？”

冯莘的脸上多了几分坚定，他道：“那就更好，绝境往往更能激发人的潜力，不是么？”

“可是，我不这么想。”诡异的笑意又在甄觅的脸上浮现，他道，“在进来之后，我们就确认过，通往三楼的天台的门锁着，通往楼顶的门也锁着，而图书馆的前门和后门都封闭了，至于图书馆的窗户，很遗憾，图书馆的玻璃的质量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好。”

甄觅每多说一字，冯莘便觉着心往下沉了一分。甄觅的心思很是缜密，早在他想到这些之前，甄觅就想到了这些。

有一个心思缜密的队友是好事，但是……如果这个心思缜密的甄觅不是队友，而是那个从地狱归来的人呢？

“从不坐以待毙……”见冯莘疑惑，甄觅缓缓解释道，“这是我的一贯风格。”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甄觅道：“所以，我选择主动出击，你和周致在二楼找BJ，至于剩下的四层楼。”

他看向另外的四人，道：“于冉，你负责一楼，我负责三楼，柴荣负责四楼，封疏和汤虞负责五楼。一旦发现其他人，立刻大喊。”

冯莘皱了皱眉头，道：“为什么你认为BJ在这？”

“你以为我会不做任何调查，就带着四个人来闯别人的地盘么？对于BJ，我了解得比你更多。而且……”甄觅顿了顿，接着道，“我的直觉告诉我BJ就在这图书馆中，这些年，我的直觉一直很准确。”

还没等冯莘开口，便听汤虞道：“甄哥，为什么我不是单独负责一个楼层？”

“因为图书馆中没有第六层，还有，我讨厌问题太多的人。”

甄觅话音刚落，汤虞便讪讪地住了口，他乖顺地站在封疏身旁，再也没有开口。

冯莘想，从这些人对甄觅的畏惧来看，甄觅的手段，或许非同寻常。

七人就此分开，冯莘和周致留在了第二楼，电梯和员工电梯在两人的左手方向，旋转楼梯则在两人的右手方向。

目送众人从旋转楼梯离开后，冯莘才看向周致，他还来不及说话，便看到了令他匪夷所思的一幕。

这是两个空的书架，冯莘站在这书架面前，只觉着怪异如潮水涌上心头。

在这图书馆之中，为何会有完全空置的书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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