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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苏袅袅哪里知道，她也同样是被弄晕了的。

此时已经到了后半夜，车外冷冽的寒风呼啸而过，马车一路颠簸摇晃，加上方才又被顾言瞬折腾一番，浑身酸软，苏袅袅靠着车厢壁很快就睡着了，掌心握着的暖手炉也滚落到车底板上。

芸姑弯腰去捡，看着少女睡熟的恬静容颜，她眉头微微蹙起。

两人应该是发生了一些口角，她家姑娘的性子她是知道的，定是自个儿怄气呢！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晚了还跑到这辆马车里面来。

最终，芸姑也只是轻声的叹了口气。但是想到临走前林氏的嘱托，她又深吸口气，打起了十足的精气儿神。

翌日。

一大早，芸姑叫停了马车。她脸上含着忧虑之色，千雪跟在身后问：“怎么了？可是夫人有何不妥？”

芸姑没理，径直跟上前面的马车，喊道：“姑爷，姑爷，老奴有事要跟您说。”

行止听到喊声后便拉紧了缰绳，故将马车停了下来。他坐在车头看着芸姑，等着她的说辞。芸姑抬头望了他一眼，表情肃穆，一身的凛然之气，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

芸姑对着笑了笑，伸手正欲去敲马车的窗棂。只是手还没有碰到，便被行止横过来的长剑挡在了身前。

接着行止冷沉的声音说道：“顾大人在睡觉！不可打扰！”

千雪见状，拉过芸姑，“有事情就直接说，不一定非要叨扰顾大人。”

芸姑这才说道：“不知怎地，我家姑娘脚肿了，现在正疼得厉害呢！”她神色焦急，侧过头又看向那辆高大的马车。

“我能治。”说着，千雪便转身欲走。

不料却被芸姑拉住了，“顾夫人受伤了受疼了，定是希望自己的夫君第一时间出现，哄她安慰她呀。”她不屑的瞥着千雪，“小女儿家的心思你不懂，反正先叫醒姑爷才是。”

千雪扒开芸姑的手，显然对那套说辞没听进去。

芸姑有些急了，又上前将人紧紧拽住：“不许去！”

这时，身后传来一抹清雅的嗓音，沾染了清晨微薄的凉意：“何事？”

冰天雪地里，顾言瞬负手而立，身姿修长挺拔，一身月白色的锦袍更衬托出几分飘逸出尘的气质。

芸姑放开千雪，连忙走到顾言瞬跟前，脸上的焦急之色又加重了几分，只听她切切地说道：“姑爷，我家姑娘的脚不知道怎么回事，方才醒来就见肿得不像样，姑娘疼得直掉眼泪，哭着说要见您，还望姑爷赶紧去看看。”

顾言瞬薄唇轻勾，脸上浮现出极为浅淡的笑意：“夫人当真是这么说的？”

芸姑莫名的有些心虚，但马上便恢复了情绪，“是的，当真是姑娘说的。”怕顾言瞬不相信，她又解释：“我家姑娘性子内向，心里很多真实的想法都羞于启齿，其实她是很期望能得到姑爷您的宠爱与怜惜……”

听到这里，顾言瞬脸上的笑意更甚，“千雪，去看看。”他打断了芸姑的话。

“是。”千雪走前，眼神轻蔑地看了芸姑一眼。

苏袅袅的伤确实很严重，整个脚踝都肿了，原本白皙的皮肤泛着深深的青紫色。

她想，可能是因为昨夜崴了之后，她还坚持着走了很长一段路，加上天气寒冷，冻得淤血都凝固，所以眼下这才越发的严重。

崴脚当时，她也是因为心里害怕，才将那钻心的疼意强忍下去。现在想来确实不该，受痛的是自己。

若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可不能再忍耐，不要逞强了。

不知为何，思绪又飘到很远，恍恍惚惚的响起许多以前的事情。人真的是很奇怪，演着温柔贤良的性子便入了戏，最终就连自己的本性都快要忘了，以至于现在她还是下意识的想要忍。

千雪是习武之人，手劲儿难免有些重，她手上抹了药水给她按摩。苏袅袅疼得眼泪直掉，最后索性碎碎的哭出声来。

“姑娘，忍着别出声，姑爷在外面呢，听见了不好，会觉得你不规矩，不得体。”芸姑一边拿着绢帕给她擦眼泪，一边小小声的道。

身体的疼痛如此强烈，苏袅袅哪里还顾得了其他，哭的声音又大了一些。千雪都愣怔了一下，随即便手上用力，只听见有细小的声响，是骨头合拢归位的声音。

苏袅袅出自本能的惊呼出声，芸姑抬手两忙将她的嘴巴捂住，还道：“失态失态，姑娘今天这般实在是太过失态了。”

苏袅袅知道，那些官家小姐，大家闺秀，都是一副矜重模样，不管发生了事情都是将面子放在第一位的，可她本就是被他们瞧不起的，不登大雅之堂，粗俗的商户之女啊！

千雪上了药，又拿纱布条将她的脚踝缠裹好，这才说话：“夫人，这些都是上好的外伤药，过不了两三日便会好的，您不用太过担心。”

说完，千雪便弯着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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