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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那你说, 她是谁？她在哪里？”老太爷站起身, 情绪激动。

十六年前, 禁军哗变。皇宫里千余口人全部丧生, 皇帝皇后被杀, 尸体悬挂于正午门，二十余位公主倒在血泊中，皆身不蔽体, 最小的公主还是尚在襁褓中的婴孩。

千禧殿火光冲天，十四位皇子皆被困于火海中, 外面的叛军围着狂笑不止。

千钧一发之际，桓公谨手持天子剑浴血奋战，杀出一条血路。火海中有十三个皇子, 身负重伤的桓公谨只能带走一个，且追兵就在后面，若是迟了一个也带不走。

一众皇子都选择了祈隐，靖国最小年仅九岁的太子。

最终，桓公谨带着祈隐逃出生天, 与宫外的家人会和。叛军知晓太子被救，穷追不舍。眼看就要追上了。

破庙中, 桓公谨让自己九岁的亲生儿子换上了太子的衣服。为了彻底脱身, 他又将过路的一对无辜夫子杀掉，将自己的衣服与那过路男子的衣服调换。

他夫人怀里还有他们刚出生两天的小儿子，桓公谨心一狠，掐着时间放火烧破庙。夫人脚受了伤跑不动, 她也明白在夫君的眼中，家国天下是大于小家的，她亦无怨。

只是……

最后一刻，她拉住桓公谨的手。告诉他真相，怀里的男婴其实是换的，他那亲生女儿被送走了，后肩上有两颗小小的红痣。

她是桓公谨的继室，身体不好，好不容易才有了，哪知生下来竟是个女儿，她需要一个儿子傍身做依仗。

“夫君，我们的女儿很漂亮，你……你一定要找到她，善待……”火舌已经烧到了她的脚，蔓延而来撕心裂肺的痛令她说不出话，只剩下黑夜中凄惨的哀嚎。

叛军赶到连忙灭了火，只是里面的人已经死了，烧得面目全非，但是从衣角布料来看，桓公谨一家四口，太子，都在。

叛军将整座上围住，地毯式的搜索了三天三夜，最终放弃，只认为他们真的都死了。

破庙里有个机关，是祈隐发现的，机关乃是高人所造，隐秘之极，密码复杂。祈隐聪慧，解开了那救命的机关门。

他们二人便在那地道中呆了一个月有余才出去。

之后，便没有人再找前朝余孽，因为余孽已死。

幽幽沉沉的往事中，桓公谨望着窗外的雪红了眼睛，他抬手摘下面具，缓缓露出一张骇人至极的脸，是千禧殿内的火烧的。

他如今四十岁，他的小女儿今年十六，很漂亮。

芸姑回来了，苏袅袅的心情变好，总是笑眯眯的，吃饭的胃口也跟着好了。一直到晚上的时候，都没有再见到小香。

苏袅袅问守在门口的千雪：“小香呢？”

千雪答：“打死了。”

死了？苏袅袅心里一紧，毕竟也是伺候了自己一段日子的人，倒也不是可怜同情，只是觉得人命是如此的卑微。

她是顾府的婢女，命也是顾府的，主子下令打死便活不了，前晚被冻死的那两个婢女亦是如此。

人分贵贱，三六九等，生死不过就在上位者的一念之间。

千雪见苏袅袅邹着眉，又道：“小香卖主求荣，死得不冤。”

苏袅袅随意的应了一声。是呀，不尊重游戏规则的下等人人，无论如何都是活不了的。

她与顾言瞬之间，她便是下等人，也要遵守他设定的游戏规则。可总有一天，她会将规则颠覆。

顾言瞬让芸姑回来的目的也很简单，当日祠堂里她用自己的命来救苏袅袅，他认为芸姑这样忠心的仆人是不会背叛苏袅袅的。

刚要睡下，芸姑拿着一封信纸进来。她手里掌着一盏灯，走到榻前，手指缓缓将信纸打开来。

是青州苏府的回信，信中说大哥来了京城，明日便会到。

二哥哥呢？怎么不是二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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