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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且老太爷那边几次暗示, 他想, 要尽快了。

马车早早的便在府门口候着了, 苏袅袅手里抱着暖炉子, 脚步轻盈的往门口去。收拾打扮花了不少时间, 顾言瞬先她一步走。

芸姑跟在她后面，皱着眉提醒：“姑娘，脚下路滑, 您小心着点儿，别摔了。”

上京的这些日子, 芸姑还是第一次见苏袅袅像今日这般高兴。

千雪和行止跟在后面，一人手中执着一柄长剑，面色漠然。

到了府门口, 驾马的小厮连忙将小板凳摆好，向她恭顺的弯腰行礼，“夫人，请上车。”

这辆马车比之前的要大，但也不是顾言瞬坐的那辆, 苏袅袅踩着小凳子上，伸出莹白的手去掀车帷子, 好在里面有小榻, 也铺着绒毯，还生了一架小火炉。

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苏袅袅抬步上去。

车厢里就苏袅袅和芸姑两个人，千雪和行止一人驾着一匹马慢悠悠的走在马车后面。

苏袅袅曲腿窝在小榻上, 抬手将头上宽大的兜帽撤下，矮几上放着水壶，芸姑给她倒了一杯。

“姑娘，这些日子姑爷对您态度的转变我都是看在眼里的，您还是要求别太高太苛刻了。”芸姑从来没有忘记在青州临走前，夫人林氏对她的万千嘱咐。

苏袅袅抿了一口热水，笑意轻盈，“嗯，芸姑说得对，夫君待我好，我自当还报，好好过日子。”

她知道多说无益，便不做无谓的争论，只顺着芸姑说话。

苏袅袅这样说，芸姑也没有话说了，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临近除夕，长安街比之前更加的热闹喧哗，车水马龙，行人簇拥。现在顾言瞬做了内廷重臣，升了官，那些小轿子小马车也只有让她的份。

一路走来虽是拥挤，但她却畅通无阻。

以前在青州的时候，每当快要过年路边就会多出许多乞丐，老人残弱，小孩妇孺都有，但是这京城却没有，当真是纸醉金迷的繁华城。

这里只有官家权贵，都是有野心有图谋，身处至高无上权力中心的人上人。

沿街望去，目光所致皆是锦衣华服，三三两两成群的人谈笑晏晏，眼里唯独不见真实。

片刻后，苏袅袅的目光被一家铺子吸引了，“琳琅阁”一家新开张的首饰店，她叫停了马车，下轿。

芸姑走在她身侧扶着她，又伸手拉过那宽大的兜帽给她戴上。“还在下雪，姑娘可别受凉。”

是很冷，苏袅袅双手放在唇边呵了一口气，吐气成白霜。她跺跺脚，三步并作两步轻快的走进去。

刚进去，鼻息间就全是浓重的胭脂水粉味，倒也是，逛首饰铺子的都是女人嘛。人很多，好在铺子大也不甚拥挤。

柜台上放着红木盒子，盒子里面便是各式各样的首饰，有步摇钗寰，玉佩手镯，璎珞珥珰……一圈下来，苏袅袅一个也没看中。

都要走了，苏袅袅的目光被铺子正中央的一个水晶盒吸引，那里面放着一条银色链子，其中缀着石榴红色的玛瑙，色泽光亮饱满，珠粒小巧。

应该是一款项饰，戴在脖子上的。

苏袅袅越看越喜欢，刚要开口询问价格便被人抢先一步。那微厚的女声在身侧一边响起：“掌柜的，把这个包起来。”

苏袅袅侧身去看，只见是一位穿着华贵的女子，有些丰腴富态。

掌柜的也看出来苏袅袅喜欢，再者，苏袅袅虽然戴着兜帽只露出红唇和白皙小巧的下巴，但也不难看出是个美人儿，掌柜的讲究，自是想要自家的上品首饰得到最美的体现。

中年掌柜微微弯腰，脸上写着抱歉：“不好意思啊，这款颈饰已经有人看中了。”

在京城这种地方做生意的商贾，都和苏家一般，背后都是有靠山的，但是你不知道遇到的客人是不是比自己的靠山权利要大，所以说话做事都要面面俱到。

那丰腴的贵妇人扫视一圈，视线落在苏袅袅身上。“是这位姑娘看中了？”

苏袅袅稍微抬了一点兜帽，但也没有露出全部的脸，“嗯，我实在是喜欢得紧，还请您割爱了。”她语气轻柔礼貌。

语毕，丰腴妇人笑出了声，盯着苏袅袅的眼睛里全是不屑。

主子没说话，她身边的婢女倒是口齿伶俐：“要我家夫人割爱，你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芸姑不甘示弱，正要上前一步理论，苏袅袅抬起纤细手臂拦住她，只听她依旧是温柔的声音：“那请问贵夫人是那位官家府上的呀？”

“实话不怕告诉你，我家夫人乃是辛垣戎大人的正妻辛垣夫人。”

婢女逞口舌之快，关键是那辛垣夫人还趾高气昂的，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

辛垣戎这个名字很是熟悉，苏袅袅在书房听到过顾言瞬与行止谈论过此人。也知道辛垣戎是太子的谋士，与顾言瞬一样都是为太子做事。

苏袅袅出府本就不是为着玩耍闲逛的，而是给顾言瞬找事情的，现在既然碰到了和他有关的人，那便要好好利用一番。

莞尔，她莹白的纤细小手抬起，将斗篷的兜帽放下，一张娇俏明媚的小脸露出来，微翘的嘴角含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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