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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

临近年关, 府里跟着忙碌起来, 顾言瞬也忙, 总是有看不完的折子, 参加不完的宴会, 经常半夜喝得醉醺醺的回来。

“大人，小心脚下。”行止搀扶着顾言瞬进院子的月门。

迈过台阶，顾言瞬停下来, 推开行止勉强自己站立，他摆摆手示意：“下去。”

现在已经是下半夜了, 顾言瞬喝了许多酒，从院子到屋里还是有一段距离，看着醉醺醺的人, 行止有些不放心，“大人，您行吗？”

顾言瞬独自跌跌撞撞的往前走，没有说话。

院门口路过两个守夜的婢女，行止转身对她们说道：“你们过去扶着大人。”

内院他不便进去, 所以便叫那两婢女去扶。

“是。”那两个小婢女低头应答。

刚上去，隔着顾言瞬还有差不多一丈的距离, 顾言瞬便回头来, 只见那醉意阑珊的深邃眼眸带着一丝阴冷，声线凌厉：“滚！”

府里的婢女们何曾见过温润儒雅的顾大人这般，两人吓得哆嗦跪下，头磕在厚重的白雪上, 不敢再上前。

进门，顾言瞬披风都没有脱，整个人便倒在美人榻上，颀长的身躯斜斜地倚着，修长手指按压眉心，舒缓醉意。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狭长的凤眸倏地闭上。

苏袅袅晚上吃饭吃得咸了，连着喝了好几杯茶水，已是后半夜，但是她躺在榻上却毫无睡意，听到外面的响声，她掀开被子出去。

屋子里炭火烧的足，温暖如春。她只穿着薄薄的亵衣，鞋子也没穿，赤脚踩在毛绒绒的地毯上。

出来，只见顾言瞬倚在美人榻上，闭着眼，好像是睡着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气。

苏袅袅走近他，坐到他旁边，轻轻的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夫君？”

隔得近，鼻息间是熟悉的浅淡香味儿，顾言瞬用鼻音“嗯。”了一声。

“醉了？”苏袅袅又问。

“嗯。”

苏袅袅伸手去拉他，想着扶他去暖室里洗漱的，可是男人实在是太重了，她拉不动，反而还跌倒在他怀里。

顾言瞬意识模模糊糊的，他阖着的眼睁开一点来看她，他的小狐狸正蹙着眉，一只小手抬起在揉额头。

方才，是他的胸膛磕着她了。

顾言瞬也跟着皱眉，大手覆上她的小手，用自己的力道一点点的按压：“疼不疼？”

苏袅袅摇头，“不疼。”

“你起来，我扶你去洗漱。”苏袅袅又拉他。

顾言瞬轻轻的用力将人从怀里推出去，眼眸迷离：“我喝酒了，身上有酒气，臭。”

苏袅袅嘴角漾起一丝温柔笑意，她打趣道：“你以为我是你啊，有洁癖怕臭，嫌脏？”

对啊，她又没有洁癖，可他还是怕她嫌弃自己脏。

顾言瞬不说话了，只是半阖的醉眼盯着她看。

“怎么了？”苏袅袅问。

“……”

顾言瞬还是不说话。

漫长的沉默，顾言瞬的凝在她脸上的视线越发的幽深，他眼里的醉意好像也越发的重了，眸瞳泛起细小的红丝。那红丝像一张巨网，势要将她卷入其中。

不知为何，苏袅袅心里一阵发怵，她眨眨眼，声音有些局促：“那我去里面睡觉了。”说完，她赶紧起身。

徒然，顾言瞬攥住她的手腕，长臂一拉便将她禁锢在自己怀里。他的手臂结实有力，横在她的腰间。

下一息，男人滚烫的薄唇印在后颈窝，一寸一寸的研磨。

“以前都不是这样的，怎么就变了呢？”他的声音很低，好似在自言自语，“袅袅，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苏袅袅先是愣住了，后又竖着耳朵仔细听他的话，可那声音太过低根本听不清。她问：“夫君在说什么？”

顾言瞬没答她的话，依旧是在自言自语。

“袅袅……袅袅……”喃喃的低语中，苏袅袅也只听清了自己的名字。

莞尔，她想要转身看他。可是腰间上的手臂突然收紧，身后是顾言瞬低沉的声音：“别走，袅袅你别走。”

方才顾言瞬红着眼的样子是有点吓人，苏袅袅安抚他：“我不走。”她偏过头，脸颊蹭到他低埋的额头，“疼，你松开一点。”

“好。”顾言瞬答，手上的力度松开一点。

颈后，只觉顾言瞬贴着她深深吸了口气，脑袋的重量都放在了她的肩上。

又是好半晌，顾言瞬将她扳过身来，他直直地看着她，眸中似有浓重的哀伤，“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他的声音很低，似乎还有一点哽咽的哑：“你恨我是不是？”

苏袅袅心里一顿，心虚令她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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