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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0 章

突然, 一滴泪砸到她的手背上, 滚烫灼人。耳边传来他低哑的喃喃：“有错, 有错……”

顾言瞬的意识还未完全消失, 他手臂死死地抱着苏袅袅的腰, 胸中的嫉妒似乎将那蛊虫滋养得更加强大，胸腔剧烈跳动，仿佛就在下一息便会爆出来一般。

他痛苦不堪的脸埋在苏袅袅腰间, 不想让她看到。

“顾言瞬，你放开我。”苏袅袅去扯他的手。

扯了好一会儿, 一点用都没有，反而那手还更加的用力。苏袅袅有些恼，抬手去打他的后背, “放开。”

顾言瞬的脸藏着，看不见他此时的神情，只听他低沉痛苦，却又微弱的声音无比坚定地道：“不放。”

他死都不会放。

苏袅袅又打了两下，最后还是咬着唇停下来, 顾言瞬今天异于反常，若只是吃错, 不至于这个要死不活的样子。

他到底怎么了？

身上的人逐渐失去意识, 沉重的呼吸也变得平稳，但环住她腰间的手却一点也没有松开，还是死紧。

“顾言瞬？”她轻轻的声音试探叫他。

没反应。

马车快速行驶，车轱辘转动碾着厚重积雪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响。

还没进城的时候顾言瞬便醒了, 他放开苏袅袅起身，整理好身上的衣襟后端坐在一旁，阖眼休憩，不发一言。

悠然从容的样子仿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苏袅袅如释重负的舒口气，然后窝进小榻里，时不时的抬眼看他。她身子都是酸的，特别是腰，感觉都快要直不起来了。

到了京城，他们没有回顾府，而是直接去找云晓生。

马车停在云水间楼下。

千雪倾着身子站在车帷子前：“大人，到了。”车里没动静，她只好等着。

外面天寒地冻，苏袅袅不想下去，且她也不知道顾言瞬是找云晓生，只认为他有其他的公事，便道：“你若是有事就先去吧，我在车上等你，或者回府都可以。”

顾言瞬睁眼，猩红尚未褪去的眼眸看她，沉声道：“一起。”

“外面冷，我不想去。”苏袅袅反驳。

她与华王荣晞已经见过四次面了，而他竟一直被蒙在鼓里，如今他已投奔到太子麾下，华王与他势如水火，悬崖之事或许也与华王有关，顾言瞬不放心她。

身边又无一人可信，他得带在身边看着才放心。

“走。”他语气冷硬，不容拒绝，伸手就去拉她。

苏袅袅甩开他的手，没好气：“顾言瞬干嘛呀，我说我不去就是不去。”

她拗着不肯，眉头皱得紧紧的，一双明眸不耐烦又厌恶地看着他。

她终于是不装了，真真实实，可她现在的样子又令他心痛不已，那眼神就如无比锋利的利刃一般直直地往他心脏戳，一刀一刀，血肉模糊。

顾言瞬闭眼，掩住所有复杂幽深的情绪，他叹口气，耐着性子哄她：“袅袅乖，在这里不安全，我们进去一会儿便出来，呆不了多久。”他给她掀开被子，“我抱着你走，不冷的。”

苏袅袅看他认真至极的神情，心里开心。她打开顾言瞬的手，起身，又转了一圈。

“你看，这都是你方才弄的，好痛啊。”她小手指着腰间被他勒出的红印。

她自小娇惯着长大的，身子也用上等牛|奶精油养的极好，娇娇|嫩嫩的，但是一捏就会留下红印子，其实只是酸，并不痛。

顾言瞬手掌覆上去，轻轻摩挲，眼里有浓重的愧疚之意，“对不起。”他道歉。

苏袅袅得理冷哼：“我可气着呢！”

下一息，男人将手臂横在她面前，“给你解气。”

这可是他心甘情愿的，苏袅袅毫不客气，狠狠的一口咬下去，不断用力，直到口中有一丝腥味传来她才松口。

“好了，解气了。”她望着他，眼睛弯弯，嘴角的梨涡也若隐若现的显露出来。

顾言瞬似乎毫不在意手臂上的伤口，温柔眼眸里只有苏袅袅开心的笑魇。他弯腰去抱住她，也不起身，只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闭眼深深的吸着她身上浅淡香味儿。

他可以接受苏袅袅不爱他，不喜欢他，可他却不能接受她心里有其他人。

“袅袅。”他温温柔柔地叫她，“不要喜欢别人好不好，我以后会对你好的，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苏袅袅不胜其烦，她推拒他：“你再说我就不下去了！”

顾言瞬不说话了。

见里面的人欲出来，千雪连忙拉开厚重隔温的车帷子。“大人，云晓生在三楼雅字号房间。”

房间里，年过半百的云晓生早已等候多时，茶盏中的香茗热气弥漫，他饮了一口又一口。对面的女子拿着那玉白瓷杯举到眼前，左转转，右转转，新奇地看着。

“芽芽，你去看看人到了没有？”云晓生开口。

“芽芽不去，芽芽怕怕。”明明是年近十八的芳华女子，心智却宛若孩童。

就在这时，有人叩响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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