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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婚四年育有两子, 薛琅的身子丰盈了不少, 面如满月, 眼似水杏, 相较少女时代的娇俏清丽,另是一种美艳。
“我自是跟着夫君的, 可……”她欲言又止。
唐煜捏了两下幼子细嫩光洁的小脸,睡梦中的孩童被折腾醒,又被亲爹笨拙的动作弄得很不舒服,嘴巴瘪了瘪, 嚎啕大哭起来。
“这怎么就哭了?”唐煜抽回作怪的手指,狼狈地站起身来。
“夫君, 瞧你干的好事。”薛琅嗔怪地说,抱起孩子温声安慰, “不哭不哭,你父王跟你闹着玩的。”
他俩的小儿子连周岁都没过, 当然不可能听懂母亲在说什么, 嚎啕声愈发响亮。乳母丫环们闻声赶来,帮着薛琅一起哄孩子。
唐煜自觉闯了祸,尴尬地摸了摸下巴,溜到别室去了。
内室渐渐安静下来, 想必是小魔头被安抚好了, 又听门口水晶珠帘乱响,薛琅闪身进来。
“就此一遭,下不为例, 我再不敢手贱了。”唐煜以为她是来兴师问罪的,尴尬地举起双手。
薛琅抿了抿嘴唇:“我不是想说这个,只是……孩子还小,夫君要不还是再等一等吧。”
“不能再拖了,眼下我就是个靶子,是个人都想往上头射一箭,不尽早脱身,后患无穷矣。”听妻子说起正事,唐煜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上辈子已经被架在火上烤了一回,他可不愿意再当什么人的踏脚石。
薛琅眼圈泛红:“路上孩子们有个闪失该怎么办?”
唐煜叹息道:“奏折递上去后又不是说我们第二日就要动身,至少行李得收拾吧?藩地王府那边得派人去修整吧?此去青州,全是陆路,确实艰难了些。但我是自请就藩,非是戴罪前往,路上行得慢些也无妨,我再去请几个擅长儿科的御医同行,孩子们有个头疼脑热也不怕了。”
见唐煜心意坚决,薛琅只得答应了,想着要离开生与斯长于斯的洛京,别有一番愁苦在心头。
第二日,唐煜递表请求就藩青州,满朝文武侧目。
许多人猜测齐王此举是以退为进,避开与太子的正面交锋。从古至今,只听说过皇帝赶儿子去藩地,没听过身为皇子的亲王在形势大好,有望一争太子之位的情况下自请就藩的。再说青州虽是军事重镇,繁华程度却不能与洛京比拟,齐王长到二十岁,连临近州县都没去过几次,真舍得抛下京城的富贵生活去藩地受罪吗?
偏偏唐煜是玩真的。庆元帝将他的奏折驳回来,唐煜就重写一封递进去,又驳,再递,又驳,再递。
最后庆元帝被逼无奈,只得将儿子传唤入宫讨论此事。
“拿,回去。朕没死,你就哪门子的,藩!”
奏折的棱角撞上唐煜的额头,接触部位很快变红变肿,显是伤的不轻,唐煜也不呼痛,腿一弯,膝盖陷入龙凤呈祥锦毯长长的绒毛里。
何皇后之前在紫宸殿帮皇帝夫君批奏折,写到一半听闻次子过来,便避让到侧殿,留父子二人说话。不一会儿听书房里闹得厉害,她急匆匆赶过来劝架,正好拦住想抄起砚台砸儿子的庆元帝,
“陛下息怒啊,您的身子要紧。别因为煜儿气坏了身子。”
砚台由整块端砚石打磨而成,上面雕着夔龙鸾凤等仙兽,约莫半尺来长,分量不轻,对如今的庆元帝来说扔它有点费力。
皇后给了台阶下,庆元帝便顺势收手,端坐在龙椅上,眉目冷凝如霜雪:“老五,你,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不许说——套话,朕,不想听。”
您和皇兄交锋,何必把我给扯进来呢?我只想好好过我的日子,不想当磨刀石而已,这都有错吗?唐煜跪在地上,默默地想。
唐煜不是没试着找别人帮忙劝说父皇放他就藩。何皇后依旧选择袖手旁观,但奏折一上,太子那边就沸腾了。太子一党皆以为齐王是在示弱以换取皇帝怜惜,但不妨碍他们想让此事变成真的。有他们帮忙,朝廷里放齐王就藩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唐煜轻笑一声,昂着头道:“父皇可知之前儿臣过生辰收了多少礼吗?儿臣虚长到二十一岁,前二十年收的寿礼加起来都比不上今年这一回的。还有每日递过来的拜帖,王府都快装不下了,只能一批一批往外扔。”
发觉父子二人有闹僵了的趋势,何皇后连忙出来打圆场,一个劲儿地冲次子打眼色:“不过是些人情往来之事,我听诰命们说京城四时八节的礼一年重于一年,煜儿你都出宫建府了,能上朝帮陛下分忧,朝臣敬重你,自然会跟你有交际。”
唐煜沉默不语,他问自己,还要再被劝回去一次吗?
庆元帝脸色缓和:“皇后,说,不错。回去吧,过两日,你代朕,祭天。”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祭天之事例来由天子亲行,若是天子身体不适,也该由太子前往。庆元帝骤然派太子之外的亲王前去,几乎等同于说要废太子。
自认猜得出皇帝心思的何皇后这回也拿不定主意了,她惊讶地睁大眼睛,失声叫道:“陛下,煜儿他当不起啊。”
何皇后心乱如麻,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听宫人说太子前日因政事与陛下大吵一架,莫非——陛下果真动了废太子的心思?
她仓皇地扭过头去,望向次子。
唐煜心中泛起熟悉的厌倦感,这一手,父皇上辈子已经对他玩过了,给了个甜枣,后头紧跟着就是大棒。
可惜这一次我不想再玩下去了。
唐煜额头触地,以藏起嘴角绽开的一抹冷笑:“父皇,儿臣听闻皇兄无恙在身,祭天之事您不去,皇兄不去,却派儿臣去,怕是有些不伦不类,还是说——您要废太子?”
殿内鸦雀无声,似乎所有人都被唐煜直白的问话给镇住了。
何皇后两股战战,仍试图为唐煜遮掩:“煜儿,你胡沁什么呢?还不快向陛下请罪!”
“让,他,说。朕想,听他说。”庆元帝冷声说。
“儿臣想说的是——皇兄并无大过!您若是想废他改立儿臣,朝臣那里是过不去的!儿臣性子懒怠,无德无能,不敢接这个太子之位。您把国家交给我,指不定十年后大周就灭国了,还不如让儿臣当个藩王,安安稳稳地在青州过日子。”
“你——”庆元帝脸色大变。
“若是这样倒罢了,”唐煜自嘲一笑,话语不管不顾地往外倾倒,“就怕您是觉得皇兄年纪尚轻,还缺磨练,是以把儿臣提上来跟他打擂台。这活儿臣可干不了,您如果逼着儿臣干,儿臣宁愿割了头发当和尚——反正不是第一遭,所谓一回生,二回熟,慈恩寺里的院子都是现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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