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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宿抚在床上捆缚一夜,皮肤上留下的印痕至今未褪,活动时只觉浑身酸胀,一想今日补骨脂发作后还有一次,不免满是腹诽,良久不能平复。
兰臣与赵程站在门外交谈,似乎是在等赵程讨价还价,径直要求将寝宫守卫全部换成伯劳官。
赵程魂不舍守,以为他是依仗手握把柄胁迫自己让步,险些应下,前来旁听的雁探校尉心生狐疑,然而并未冒失言语,只默默记下,准备等越梅臣前来办公时再告知他。
可惜直到这两人将含元宫的守备分完,仍没能见到越梅臣的身影,反倒是宿抚又来了一趟。
宿抚今日没能上成朝会,他还没走到太平殿门口就被礼部尚书卢天禄拦下,当众抓着他的袍角不让他入门,伏地痛哭,咒骂越梅臣杀他幼子,声色凄厉悲切,叫人闻之落泪。
宿抚费了一番功夫才挣脱他,然而一整个早朝时间都在卢天禄的悲嚎声中度过,没能商讨一件朝政,不得不提前散朝,责令刑部会同京兆尹查案。
这算是宿抚登基以来最混乱的一次朝会,为此散朝后殷桓不得不带伤前来向他谢罪,自陈识人不清,致使……他在悲剧与闹剧之间犹豫了一下,没选出恰当的词。
宿抚靠在座椅上,手肘拄着扶手,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摆手道:“与卿无甚关系。”
他看了眼殷桓的面色,估摸着禁军统领差不多能做些事了,便支使他去越府与雁探司探听,看看真相究竟是什么。
殷桓与兰臣商议的是借刀杀人,至少要将半个朝堂牵扯进这一番论战中,好叫宿抚焦头烂额,再将矛头指向卢天禄,至于越梅臣不过是其中的附带,不该无事生非。
所以殷桓送来的奏报上的说法与户凭的相差无几,宿抚翻阅了一下越梅臣为自己准备好的脱罪证词,忍不住叹了口气。
依前朝律,凡妻妾与人奸通,而本夫于奸所亲获,奸夫奸妇登时杀死者勿论*,越梅臣最多只需向京兆尹缴纳银钱充作诉讼,但卢天禄痛失爱子,无心顾及法条,只想叫他偿命。
两方朝廷大员相争,还不到中午宿抚就开始收到各种来自朝臣的陈情,他从中嗅到阴谋味道,暂时把它按捺不提,责令雁探探查左右,查看是否有人暗中筹谋,一面掐着时间去见应承安。
不曾想还未见到应承安,赵程先被雁探校尉告了一状。
宿抚知道赵程有取代越梅臣的野心,但他能力和忠心都没叫宿抚满意,所以直到越梅臣自请去官,才勉为其难地提拔了他。
他向雁探校尉问出事情经过,沉思片刻,也不解因由,又叫校尉把先前在屋中的那几人叫来询问,听到应承安的伯劳官掌令与赵程说了句私话,才恍然道:“当时被抓住了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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