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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林衍知道渺渺平日有在教一些小孩子学刀学剑, 偶尔能在琉璃灯里听到小孩软嚅的问话声。

不过学刀学剑这点上, 渺渺的阅历要更高于他，怎么会突然出声求助此事，“是小孩遇到问题了？”

渺渺还没出口说清情况，林衍就敏锐地发现问题所在, “剑法上倒是没有其他问题，只是这小姑娘心态上有点拗不过来。她一直在进步旁人有目共睹, 可她自己觉得修行停滞, 甚至有倒退的迹象。”

修炼剑道遇到的难题甚多, 渺渺所说的情况他在幼时也遇到过。那时父亲尚在人世, 他跟着父亲学剑的时候时常一人苦练, 即便有对手也是木桩剑傀，久而久之便对自己的剑法产生怀疑。

林衍知道这是刚入剑道会遇到的质疑感, 不过器修通脉, 刀修也理应遇到这瓶颈才对，但渺渺好似却从未遇到。林衍道：“她是对自己的剑不自信。”

“刀剑又哪来的不自信？”渺渺确实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但她又想到小姑娘的性子, “松篱平日性子怯, 也许是这个缘故？”

林衍反对道：“并不是, 凡是修行入门，十有七八会遇到这个瓶颈。如今是个小姑娘, 过几日或许是其他人。”

渺渺疑惑问道：“那我年轻时怎么没遇到过？”

林衍也对此事好奇，无奈问道：“你少年时是如何学刀的？”

渺渺仔细想了想，她修行是跟着离玄大妖走的, 多半时间是在妖境内四处游历，说是修习不如说离玄大妖会在每个阶段为她挑选合适的对手，她的刀皆是在战斗中体悟。

渺渺简单同林衍说了说，后者闻言沉默一会才道：“你有个好老师。”

“那我要如何教松篱学剑？”渺渺问道。

林衍知道如果用自己的方法让那个小姑娘走出来，耗费的时日也要两三年，毕竟要在没有对手的境地里树立自信力且突破自我于没有阅历的孩子而言着实太难。

他想了想，“不如照你老师的方式来。”

渺渺又问：“给他们找对手？”

这找对手还要找合适的对手，太弱不起效，太强又容易打击到孩子的信心。林衍给渺渺提了不少建议，其中最中规的方式是让几个孩子对练。

林衍知道渺渺的情况特殊，说是族内的小考核也就一年半载的事，几个孩子都想在小考核中拔得头筹给渺渺争口气，而且对手还有上回特意来挑衅的春兰。

渺渺学刀的方式跟现在的妖崽子不同，没林衍点醒她险些忘了让孩子互相对练的事。

等她安排好对练的事，再来找林衍时，他已经摘好白雪草并回到了长阳城。

“你回门派之后，轻轻松松便能进内门了吧？”渺渺磕着瓜子，眼瞧着松篱几个练功，漫不经心道：“单灵根资质，还是天生剑体，你们那门派还不供着你？”

林衍倒没渺渺想得轻松，下一次内门选拔在两年后，他还需韬光养晦等候时机。回到归元剑派他还得掩藏资质，眼下他还未到能锋芒毕露的时候，小心为上。

“门内内门选拔要到两年后，我还有两年时间巩固修为，渺渺你可知有什么灵物可掩盖修为气息？”

渺渺瓜子磕得尽兴，闻言诧异道：“藏修为作甚？你资质非凡自有一大波人供着你，藏着修为你回去还是像先前那样任人欺负。”

林衍并未说话，渺渺心中的疑惑便更大了，她之前怀疑过林衍的资质，以他的天赋没可能籍籍无名。假若林衍之前也是不错的资质，那又因何会落至废灵根的下场？

她微微坐直了，手在葫芦上敲了敲，那边林衍才缓缓开口道：“如果我躲不过剩下两年，那我资质就算恢复了也会重新被毁。”

渺渺从未听林衍说过此事，她嗑瓜子的手微微一顿，“被毁？这么说你之前的资质是被他人毁了？”

常府的侍从将他的行囊拿了过来，烛火摇曳下，林衍眼底映着橘黄暖光的琉璃灯，无声笑了笑：“是，我以前是单水灵根的资质，后遭人迫害灵根被毁。”

“我不知仇人所在何方，也不知是否有人还在暗地里观察着我，长阳城有长辈照拂，若我回门派，便是真正暴露在他人眼下。”

夜间寂静，林衍怅然道：“渺渺，我得保护自己。”

孑然一身的修士，哪怕资质卓越，也不敢将毕露锋芒寻求庇护。林衍比任何一个修士都要稳重，也明白修炼来之不易。

在他忍过苦痛成功洗髓易灵之时，渺渺便知道他是个值得敬仰的强者。她想过林衍有难言之隐，却未曾想他曾从天之骄子跌落至废灵根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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