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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章

琴尘？

渺渺一怔, “我听珑兰说, 琴尘大妖是因为竭尽灵力保护幼崽在死在落叶山之中，原来他……”

月玄回忆至此，才忽然想起了什么，“你说的那个孩子, 是不是名字中有个白字？”

渺渺闻言一顿：“那孩子名叫白城，是三尾仪式上我带到座下教养的小妖。长老你有印象吗？”

“怪不得啊……”月玄语重心长道：“大长老曾跟我说你收了一个落叶山的弟子教养, 我没想到这孩子竟然是那个孩子。”

“我方才与你说那个拖着琴尘大妖妖身出来的妖兽, 便是这个孩子。”月玄道：“要知道化形的小妖尚且难在落叶山中存活三年, 更何况连只是刚生灵智的妖兽。那孩子当年还是只妖兽, 浑身充斥着琴尘大妖的妖力, 拖着琴尘大妖的妖身爬到我们面前。”

“当时琴尘大妖的妖身已身死甚久，那孩子也不知道拖着妖身走了多久, 浑身都是血, 眼睛红了看着我们。”月玄想至此处，过了一会才继续道：“他还不会说话，我们只能从兽语中得知他叫小白, 落叶山的长老们也认得他, 是只尚未化形就跟在琴尘大妖座下的妖兽。”

“妖兽与妖不同之处在于感情, 成妖之后兽性会被压下，行事多会带上理智。即便琴尘大妖给他灌灵, 灵气不是食物无法化解他腹中饥饿。那孩子还是妖兽的时候，已经能在血肉之中克制自己的兽性食欲，他没有啃食琴尘的妖身, 而是将他的妖身保护下来。”

“后来他在山林中找人，我们跟过去在一处树洞中发现了一个已经身死的小妖，他当时就爬进洞里，蹭着那小妖的脸……”

月玄微微垂首：“仿佛在叫她起来。”

月玄跟渺渺讲了很多落叶山的事情，当年他也跟随其他长老一起去落叶山，救出来的孩子，身死的孩子……他唯独印象最深的便是那只未化形的妖兽，他离开落叶山多年，听闻那孩子化形后去往山林，便再没听到他的音讯。

想不到阴差阳错，那孩子化形成功，在踏浪林的三尾仪式下被逐炎大妖纳入座下教养。月玄也仅记得那孩子叫小白，却不知道后来他叫白城。

渺渺听完了月玄的话，想起了刚见白城时那孩子的眼神，没想到这样的目光下会有如此令人心疼的过去。

如果没有当年那场离山雾，也许白城这孩子会在琴尘大妖座下学琴，一切都不会像如今这样。

在孤山迷雾中，回想起过去难以启齿的悲伤。

渺渺记得自己还是妖兽的时候，兽性尚在，但犹记得善待她的所有同族。白城是被保护下来的孩子，在他身上背负的东西远比其他人想象的还要重。

渺渺郑重道：“多谢您跟我讲这么多。”

月玄说了这么多事，反倒有种将心中压抑甚久的事讲出来的释怀，“那孩子还好吗？”

渺渺想起在不修崖时白城与其他孩子玩耍的身影，“他现在过得很好，以后应该也会有更好的修途。落叶山一事不该成为他的束缚，这孩子的刀能更开阔。”

“那就好。”月玄笑了笑，目光里带着不一样的深意， “他是个很好的孩子，能到你座下修习也是机缘。真难得啊，琴尘要是知道当年那只妖兽现如今在你座下修习，应该也会很高兴。”

渺渺站了起来，“是我叨扰了。”

“往事看开了，余生才会开阔。”月玄突然道：“这是你要教他的事情了。”

渺渺作揖道：“定不负所托。”

日暮到来，西峰今日的风难得柔和。

松篱跟白城坐在院子里，旁边还放着刀剑，跟前的地上却用枯枝画着数，“你昨日秘境少了我十个山傀，这一次是我赢了你。”

白城有些不服气：“若不是你后来夺走了我刀，谁输谁赢还说不定。”

“分明就是你输了，你赢了那么多次，我好不容易赢一次你就跟我辩。”松篱气嘟嘟道：“大妖跟老师都看着呢，你就不能输我一次吗？”

白城脸色一僵，后又不服输地回辩道：“要分胜负尚要公平，若无公平那这场胜负便不算数。”

“我的刀并不输你，下一回我们再比试！”

松篱苦着半边脸，“还来啊，你就不能认输一次吗？几年了我好不容易赢你一次……”

白城拒绝道：“这不行。”

渺渺回来的时候便看到两小孩坐在一起拌嘴，看到白城一扫郁色跟松篱说笑的模样。

“松篱，今日的剑练了吗？”渺渺突然问。

松篱跟白城这才发现大妖不知觉中已然站在他们的身后，松篱回道：“还没呢大妖。”

渺渺笑笑：“那不去练吗？”

松篱只好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我这就去！”

白城也想到自己还未练刀，起身正欲跟松篱一同过去，却比渺渺拦住了脚步。

“白城你跟我来，大妖教你练刀。”

天边残阳一线，白城站在小院不远处的山崖处，望去便是云里剑峰。此地风景较之不修崖甚远，崖边山风呼啸，他拿着刀站在此间。

大妖问他：“你前方有什么？”

白城一怔：“云，还有山。”

渺渺负手站在他的面前，闻言柔声道：“你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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