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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7 章

银水鱼头戟还虎视眈眈地盯着两处的人, 一边双刀交锋胶着难分, 另一边反倒是平静相对。

它看准时机扑上前去，离那黑衣人愈来愈近，这些人闯入它的领地还耀武扬威迟迟不退，真当它是吃素的凶兽的吗？

它看准了黑衣人脖颈, 张开獠牙大口扑去。

林衍目光一凝，正欲呼之出声却见眼前的裴成轩微微抬手, 一把长剑骤然现身, 他反持着剑, 卡住了鱼头戟的喉口, 反手一甩将它甩至银水对岸。

它喉间猛地迸发出血液, 撒在银水上瞬间流走。

裴成轩不想被打扰，这会看到逐炎与楼戈交手激烈, 便微微摆手同林衍道：“我想我们需要谈一谈。”

林衍的目光并不和善, 他对着裴成轩的眼睛丝毫不怯，沉声道：“如果你的朋友能收手的话。”

裴成轩转头看向楼戈，回过头时摇头道：“这是他们两个的恩怨, 恕我不能阻止。我认为如今更要紧的事应该是您, 我希望您能把十几年前苍风林发生的事情与我讲述一遍。”

苍风林……

林衍瞳孔微微一缩, 他幼时与父母相处之地便是苍风林。那是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如果没有发生当年那件事, 如今的他应还在苍风林学剑，不会有多年苦痛屈辱，更不会沦落到今日处处提防。

裴成轩话里真假并不明朗, 若是借苍风林之故接近于他，也许他是想自己身上知道什么。

除了自己，谁都不能信。

“你认错人了。”林衍目光一沉，“我并不是林雪臣之子。”

裴成轩眼里少了刚开始的逼人的意味，他微微笑道：“是我失敬了，但希望您能原谅我来迟多年。您是不是盟主之子，见过你的剑法，你与盟主夫人隐隐相似的容貌，更何况在此之前最能确定您身份的东西。”

他没想到盟主的孩子居然跟着归元剑派过来，甚至还跟妖修逐炎有所牵扯。

先前在离山境外他没注意到林衍的长相，如今面对面仔细一看，发觉他长得甚像夫人。

面对林衍的冷漠，裴成轩并未感觉到面上无关，反倒是懊悔自己的疏忽，竟让小盟主留在归元剑派多年。

他作揖躬身道：“吾名裴成轩，是玉心盟上任盟主林雪臣座下剑修，也是守护林家一脉的命师。”

“您不用怕我，我不会伤您，此后也会一直保护您。”

林衍持剑的手紧了几分，“你认错人了。”

裴成轩知道短时间内很难取得小盟主的信任，而现处之地也不方便两人深谈。

当务之急是要护他周全，再议他事。

裴成轩认真道：“剑心玉是在您身上对吗？”

林衍仔细打量这眼前此人，他身上的恶意除了最开始展现之后已然褪去，眼中带着的恭敬之意丝毫不假。林衍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在此刻找上自己，但是定然是有什么原因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他是林雪臣之子不假，但是这个身份早在十几年前被父亲的好友们尽数掩盖，世人只知道剑尊林雪臣殒命，却鲜有人知林雪臣还有遗孤。

归元剑派之中也仅有门主明衡与他叔父云泽知道这件事，而长阳城常伯之处更是隐蔽。

“我不知道你说的剑心玉是何物”林衍沉声应对，“能否请你让开？”

裴成轩苦笑一声，但也没让开路，只是道：“与逐炎交手的人名叫楼戈，曾是神刀堂刀修，百年前入玉心盟，随我多年寻找林家一脉的线索。他与逐炎有旧怨，您此刻上去易被他刀气波及，等他……”

他话未说完，站在对面的年轻修士步法微变持剑袭来，裴成轩眼疾手快抬剑相对，剑身相触之际看到修士眼里坚决的光。

林衍率先攻向了他。

“您……”

裴成轩动手也不对，不动手却拦不住人，只好被动挨打妄图劝退小盟主。

开什么玩笑，楼戈那只疯狗动起真格来谁都不认，小盟主现在修为尚浅，上去只会是受伤。

林衍面无表情，下手时的剑重了几分。他的剑法向来是以灵巧取胜，这也是第一次如此动用体内的灵力来击退眼前的人。

他不知道这人所持何意，但如果他未能从裴成轩眼前突破，便无法上前去帮助渺渺。

如果他还可将真心托付，除了渺渺，他别无他想。

他曾经谁也不信，唯有她拂开尘霾走至眼前。

裴成轩起先还能接住林衍两剑，但越至后面越发觉剑上力道重了不少，甚至到了不动灵力无法抵御的地步。

他心中大惊，以小盟主目前样貌以及之前盟里似有似无的传闻，小盟主的年纪定是十分年轻。可他在十几年前苍风林变故之后能有如今的剑道造诣绝非易事，是归元剑派有人教他，还是他……

裴成轩忽然想到什么，不敢置信道：“难不成盟主将剑心玉放在了……”

突然身后一声巨响，裴成轩蓦地回头，看到了巨大的妖猫之相凛凛而立，黑炎妖猫金瞳睥睨，身后虚影九尾随风而扬，而妖相之下，红衣人持刀压着楼戈。

刀上烈烈黑炎，与身后九尾出自同源，那是传说中的妖刀炎栖。

妖炎烈火栖宿的刀。

妖修逐炎，竟然也修至九尾了，那可是足以与渡劫修士齐肩的存在。裴成轩目光微怔，如果有修士突破至渡劫境界，他的命盘没道理推算不出。

不对，她还不是渡劫修士。

裴成轩忽地看到了本该威扬的九尾之中，有一条缺了半尾，妖炎虚影再震撼人心，却也掩盖不住那尾残缺。

可即便如此，那妖相而出的威压也无法令人忽视。

楼戈怕是要输了。

妖刀之下，楼戈动用着体内仅有的灵力倾注在刀上。他本有化神期的修为，但为了进入离山境动用秘术压制了大半，如今他能动用的灵力功法仅有元婴修士，可即便如此放在同等境界的修士身上，他也无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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