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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4 章

溪水缓缓汇入碧水湖, 广阔的湖面波澜未生, 宛若平镜。

林衍跟裴成轩从悬崖下来之后，沿着山路一路寻来，然而并未见到那一抹红色身影。眼前碧湖静水，林衍向来平静的脸色多了几分怅然自失, 心头更是混乱不清。

裴成轩陪着小盟主一路走来，也知道他心里着急, 可这一路上都没见几只妖兽的身影, 更别说是其他人影了。

裴成轩心知先逐炎一步坠落悬崖的还有楼戈, 他也没法料定逐炎在此期间安然无恙, 可若是楼戈定然不会死在这一个秘境悬崖。

楼戈此人表面嬉闹无畏, 可一旦狠起来便不会顾及情分。

但他也是个有分寸的人，会给自己留后手, 坠崖保命于他而言并不难。如果楼戈得以行动, 必然会遇到后来的逐炎，他能跟逐炎在上面斗得生死不论，遇到身负重伤的逐炎, 难免会做出其他事情来。

恐怕小盟主也想到了这一点。

裴成轩见着小盟主脸色的急色, 才想至小盟主不过也是个年轻修士, 那副沉稳的面貌之下却重情重义的一面。他只好安慰道：“这附近没看到人，也许她已经离开此地了。”

“不会。”林衍回过神来, 斩钉截铁道：“如果她能走动，定不会走远。如若她无恙，也会沿着山路去寻我。”

渺渺是怎样的性子, 与她相处多年的林衍自然清楚。林衍心绪很乱，他原以为即便他离开了渺渺一小步，只要回头终能见她的身影。

可他算到最后也没意料她有朝一日会消失在自己面前且遍寻不得。从还未与她见面开始，林衍就十分厌恶琉璃灯的不公平，为什么他想听渺渺的声音时，只能等着远在天灵境的她启动阵法。

那是他第一次感觉到无能为力，身作弱小便无力争取自己想要的一切。林衍委屈隐忍多年，苦难甚多他也熬过来了，天灵地宝摆在面前他都可以不心动，因为他知道，能力如何，能得到的东西就有多少。

遇到渺渺是个意外，也是他过往苦难人生中的唯一惊喜。林衍本以为他自父母逝去后便再也得不到温情，可唯独是她，能拨开层层雾霭走到他的心里，就如那盏琉璃灯，亮起便是灯火人间。

他本一无所有，后来她给了一切，成为他的全部。

林衍展开手心，其间是一微弱的妖炎。

她会没事的……

裴成轩凝目观察着四周，确定其间没有其他阵法遗留，才出声道：“此地不像是有人来过，不过她也有可能在半路上已经被人救走。”

林衍不是没猜到这一可能，只是在离山境内，渺渺熟识的人他都清楚，谁能不声不响救走她且不留下任何痕迹，林衍无从设想。

裴成轩见小盟主无计可施，确定周围无人打扰之后，他才咬破指尖就地布了阵法。

林衍很快注意到他的举动，蹙眉道：“你这是……”

裴成轩找到了小盟主，本来这一路上保护他离开离山境便是自己竭力也要做到的事情，却没想到小盟主能力不凡，他一身剑术本领没用上，如今想来还有另一本事为小盟主解忧。

“小盟主忘了，推演天命本是命师的本事，如今找个人更不在话下。”

林衍才想起眼前此人还是个命师，“需要我做什么？”

裴成轩摇头道：“阵法卦图我们命师来做便是，但是我需要一件与她较为密切的物事，最好是灵物。”

林衍踌躇片刻，将手心仅剩下的那妖炎摊开给裴成轩看，“这个可否？”

裴成轩简单布下阵法，抬头一看时微微凝眉，“这是妖炎……看模样已是竭尽之像，虽是密切之物，但这微弱的妖炎恐怕不能撑到推演结束。”

他说完看到林衍略微失望的眉眼，赶忙道：“也不是说要那种天灵地宝，推算这种东西最好是跟她有关系的灵器灵物，不容易损坏也能探查其间缘脉。”

林衍一怔，他忽地想到一样连自己也未能看透的灵器，他将挂在腰间的琉璃灯拿下来，连着妖炎一同给了裴成轩。

裴成轩见到来物顿然讶异，命师双眼最能看命数，不观天命仅观渊源绰绰有余，他看到那盏琉璃灯上牵连着小盟主，而另一边却延伸到不知的远方。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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