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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5 章

她放开了紧握林衍的手腕的手, 接而双手覆上强行将他的手合上, 她双手包着林衍的手，抵在额间近乎乞求地同他说：“林衍。”

林衍垂首看着她。

“你在说什么傻话。”渺渺哭了，她从未因为这种儿女情长落泪，于她而言这世间苦累的事情太多了, 哪怕伤横累累，哪怕天劫劈断了她的尾巴, 她都从未掉过眼泪。

于她眼里女子跟男儿一样, 其实也不会那么容易掉眼泪。不是说掉眼泪是件丢人的事, 相反她很羡慕那些轻而易举能哭能笑的姑娘, 因为这样活得坦荡自由, 敢爱敢恨方是修道人难求的红尘。

但是她却很难做到落泪，因为她觉得一切太过于平淡。

看似活得自在的她, 看似能肆意挥刀的她, 对何人都能开玩笑，甚至刀锋血刃之际也有她自己的温柔之事。可这些都是活在在别人眼里的她，实则上她却是个冷漠至极的人。

能大笑的人, 未必就是坦荡温柔的人。

可如今她却能因为林衍, 而切心感到悲伤难过, 难过到鼻头泛酸，难过到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她太心疼了。

“林衍, 我是在寻剑心玉，但我并非同那些人一样。”渺渺抬头看他，“我进离山境前, 我连剑心玉是什么都不知道，它再厉害也不是我的东西，再受人瞩目也并非我所爱之物。”

“可是它却关乎到你的性命，所以我想，如若我能先找到它，是不是就能为你与他们之间的博弈增添一点胜算。”

林衍一怔。

“我想保护你。”

保护？林衍听渺渺说过太多话了，她经常把保护她挂在嘴边，实则上她也切切实实做到了。他很多时候想过，他有什么值得她这般对待，甚至她可以把命都豁出去，只为护着他周全。

渺渺说完这话，偏过头将眼泪抹去，径直拉着他往里走。

现在什么都不要提，什么都不要讲，她要护他周全，即便他是洪水猛兽，也是自己爱着的那个人。更何况只是剑心玉，说到底还是剑心玉依附在他身上。

林衍还是林衍，只不过是身怀异宝就要委曲求全地活着，这样太憋屈了。可无论如何，眼下仅仅靠她一人之力很难护他安好，不过并非无其他人可信。

渺渺带着他一直往里走，两人也不知道长阶底下会不会其他危险，但是只要脚步不停下来，似乎方才那种笼罩在两人身上的悲伤就不会再度来临。

渺渺边走边道：“你应该知道很多事，但是现在知道你所有事的人只有我。林衍，我们还没那么强大，还做不到跟杀害你父母的人正面对阵，但是我们不止是我们，我们有太多可以利用的人或事。”

“林盟主并非没给你留下对抗的武器，我不知道你为何不想回去玉心盟，但是这并不妨碍玉心盟中有很多人站在你这边。”

路很黑，林衍看不到渺渺的脸，只听见她不停歇的脚步声以及那冷静又不失温柔的话语。

“他们是你的武器，该用时就不要客气。”

渺渺不负责继续道：“你觉得玉心盟不好，等我们解决了这些人之后，我们继续回归元剑派论道，如果你觉得归元剑派不好，也可以随我回不修崖。”

“世间广阔，你不该这般隐忍地活下去。”渺渺道：“我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坦然地放下身上所有尘债，与我游历世间美景。”

*

阴弥山外，宗门人大部分都已经撤离了。

归元剑派的飞鸢撤走了之后，留在阴弥山的仅剩下几位化神修士，其他宗门的人也留下了几位等候离山境中的修士。

人一走了，整个阴弥山陷入了诡异的平静之中。

但常虞并不觉得这是好事，因为太过于平静才令人心生不安。常虞领队带修士出外历练不是第一次了，但是这些年来她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诡异的情况，仿佛他们正处于一个微妙的处境中，暗中还藏着其他人虎视眈眈地关注着阴弥山的状况。

而就在这样的平静中，有一人脚踩飞剑划过了阴弥山的上空，吸引到其下诸多修士的注意。

云泽站在阴弥山口，看到上空的剑影时目光中多了几分深沉。

不比其他修士，常虞对此飞剑太熟悉了，这是归元剑派门主明衡的飞剑。她传信回归元剑派，却未曾想到门主会亲临阴弥山，这让她顿时有些不确定起来。

“那是何人！”有修士惊喝道。

裴鸣也看到上方景况，他见状道：“在南玄之地御剑飞行的修士十有八九是归元剑派的人，而如今所见之人敢在一众化神修士前御剑，南玄除了明衡别无他人。”

“明衡剑尊？！”几个小宗门的长老惊愕道：“怎么明衡剑尊也来此地了，难不成离山境发生了什么？”

裴鸣偏头看向云泽，“云泽长老好像并不惊讶，似乎早知道明衡剑尊会到此地。”

裴鸣这话里掺着其他意味，云泽却淡然地回道：“裴家主精通卜算，难道就没算到阴弥山后面会发生何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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