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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9 章

离玄忽然觉得, 林衍或许是个狼崽子, 方才看他的眼神仿佛带了几分敌意。离玄活的岁数比这里所有人加起来都大，若不能看透林衍眼神里意味，那他算是白活了这些岁数了。

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离玄顿然觉得自己有时候操心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必要, 毕竟路还是要靠年轻人自己走。

他了意地走到了渺渺身边，果不其然林衍的目光又循了过来。离玄若无其事地同渺渺说道：“气息缭乱, 你是不是又过度动用灵力了？”

渺渺表面行的坦荡, 实则现在就是只纸糊的老虎, 随便来个高她几个境界的修士定神一看, 准能看出她是在强撑着行事。她不想让林衍知道这事, 要是他知道了肯定会管这管那，甚至有可能架都不给她打。

反正身体不适不是一天两天了, 总能撑着继续。她低声同离玄道：“您一人知道就好, 您别告诉他。”

离玄笑而不语。

渺渺莫名心慌。

林衍在渺渺身边看着两人低声对谈，心里却不怎么好受起来。不过好在路并不远，几人走到了洞口尽头, 入目看到那底下的演武台。

这下原本有些松懈的几个人顿时提起精神, 裴成轩更是快步走到石道崖边, 凝目看着底下的高台，沉声道：“不错, 这里应是离山殿深处的演武台了。玉心盟内有史书记载，离山殿深处有一威武高台，专修筑给离山弟子切磋道法。”

他说完又四处查看, “那边高座，应是离山老祖平日看弟子修炼时坐的地方。”

楼戈不比这几人懂得多，在他眼里这下面的高台修的多威风也只是个演武台罢了，关键在于此地有无剑心玉，亦或者有无继续往里走的地方。

若是平扫过去，也就一处演武台跟一个修得尊贵的观赏席，不见得有什么机关阵法再往下走。

他出声问道：“裴成轩，你看着下面有什么通往别处的机关？玉心盟的典籍里没记载过这吗？”

裴成轩闻言回过神：“这不好说，关于离山殿的事其实玉心盟里鲜少有记载，但是我知道每任盟主接任玉心盟时都会启动玉心盟内的阵法而来一次离山殿。最主要的还是要有剑心玉，常人开启离山境只能找到离山境所在之处后动用渡劫期的灵力强行开启，但玉心盟则不同。”

“盟主拥有的剑心玉便是开启离山境最简便的秘钥。”裴成轩不紧不慢地说：“我知道的离山殿多数都是从盟主口中得知，就譬如史书只写离山殿中有演武台，但唯有盟主知道演武台另有用处。”

离玄看了一会，“我们下去看看，感觉到了此处，也许遗留下来的阵法机关不多了。”

裴成轩看了他一眼，“说得也是，离山殿毕竟不是常人能进来的地方。若不是你们在东山天壑那动了离山老祖留下的石像，不一定就能走到这里来。”

离玄笑了一声，脚步微动从高处骤驰而下，稳稳地落在演武台上。高处众人望着他，渺渺扬声问：“大妖，底下如何？”

离玄回道：“无事，下来吧。”

随之几人也从高处落下，渺渺落地之后才感受到演武台上一股令人震撼的氛围，这周围分明没有他人，她总莫名感觉自己站在了人群簇拥的演武台上，四周皆是围观的修士，而她正是台上打擂的修士。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分明没有任何人，却仿佛回到了武道巅峰的上古时期，周围皆是跃跃欲试的修士，争先来一斗高下。

“这里……”

离玄凝目看向高处，“气息未散，这也许是武道极致之时。”

渺渺身侧的虚空忽然破开，炎栖刀从中跑出，浑身散发出欲战的气息。渺渺哭笑不得，赶紧把这把破刀按住，“蹦什么呢？这里又没人跟你打。”

林衍看了一会，最后走到了演武台的边界，看向了高处的尊座。他自落在演武台上时，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催促着他往前走，走到那高处去，走到那尊座的面前，仿佛那里才是他进入离山殿的意义所在。

仿佛那里才有他想知道的一切。

渺渺教训完炎栖刀，抬头时便看到了林衍走到演武台边界去，她忽地一愣却没开口制止林衍，而是悄然关注着周围几人，裴成轩还在查看演武台上遗留秘文痕迹，楼戈握着自己的刀似乎在跟它说着什么，等到渺渺目光放到离玄身上时，她忽然发现大妖也在看着林衍。

离玄的目光与她往日看到的完全不一样，看向林衍的目光里藏着深意，仿佛是在自己的晚辈，又有一丝欣慰与鼓励。

渺渺忽然想到，其实离玄大妖也是知道林衍的身份，林衍是他好友的遗孤，这一层关系表明林衍如不那么放肆作孽，终归也会被他所庇护。离玄大妖没能见到好友的最后一面，这其中不知夹着多少遗憾与苦痛。

渺渺没见过林雪臣，但林雪臣于与林衍是父子，说不定林衍长得相像林雪臣，引起了离玄回忆也说不定。

她混乱地想着很多事，林雪臣其实也有不少好友了，譬如离玄大妖，也譬如归元剑派中她遇到的那个人……不对，渺渺金瞳一怔，她记得林衍说过那人与他父亲是结拜兄弟，也得他一声叔父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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