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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一份的正经礼物
徐默然背着肖楷楷到火车站正台的联系处，那里有人二十四小时值班。他们把婴儿交给工作人员，并告知了火车上的情况。
简陋不大的休息室里。
徐默然拿过急救箱，半跪下来给肖楷楷的小腿取子弹。
“会有点疼，你忍一下。”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边的？”这个问题从见到他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想问了，只是一直没来得及。现在能安然活着，还能转移疼痛的注意力，肖楷楷当然得问。
徐默然一边把她的脚托起踩在自己的大腿上，一边抬头看她一眼：“是曲遥告诉我的。”
“曲遥？”肖楷楷怔怔。
“你以为只要不告诉我，拖着行李箱离开V大我就不知道你要犯傻了？”徐默然的语气透着满满的无奈和宠溺。
肖楷楷垂眸，不说话。
事实上，在她一声不吭地开始让曲遥代班，离开V大之后，他就猜到她铆着劲想要治好他的PTSD了。
只是他没想到，她会这么疯，要亲赴非洲去找那个少年。
紧接着她的班机抵达机场后，不想接到了曲遥的电话，说肖楷楷把他的护照偷走，将他困在机场里。他不放心她，希望徐默然能够过来。
“肖楷楷，如果我没有来，如果曲遥打给我的时候我刚从国内出发，赶不及……你要怎么办？”话说到这里，徐默然的后怕是翻江倒海而来的，快要将他吞没了。
“没有如果，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啊……”肖楷楷微微蹙眉，她不喜欢回答这种假设性的问题，不过话还没说完一阵剧烈而短促的疼痛从小腿由下而上，徐默然拿镊子把子弹夹出来放到盘子上。
她略皱眉地瞪向他，严重怀疑这是“报复行为”。
“不过……曲遥也不知道我会坐火车啊，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采取了别的交通工具？”肖楷楷深吸一口气往椅子上仰去，徐默然还是没有彻底解决她的困惑。
徐默然拿过纱布给她包扎伤口：“我在想以你冲动着急的个性，如果不太笨的话应该有办法去到火车站，而搭火车是去那里最快的方法。”
肖楷楷扯一个假笑式微笑：“哦，谢谢你不太明显的夸奖。”
徐默然起身，突然捏过肖楷楷的脸颊，脸色秒变：“你根本就不知道这里有多险恶，就敢一个人来！肖楷楷！你的胆子太大了！”
肖楷楷抓过徐默然的手，奋力拯救自己的脸：“起先不知道，现在不就知道了吗？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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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什么？”徐默然闷声瞪眼。
“还有，你现在骂我也太迟了点吧。”肖楷楷歪头，碰到了肩膀的擦伤，又忍不住把好看的脸皱成了一个包子。
徐默然叹气，在她身边坐下，继续上药。
他当然知道太迟，他只是借着责备把心里的恐惧散发出来，仿佛陡然间又回到了那六年的沼泽中，那时的他害怕的是失去了回到她身边的机会，而现在，他害怕不能带她安全地回到国内。
失而复得是奇迹，奇迹只会出现一次，不会有两次的奢侈。
六年过去，他的盔甲已支离破碎，再也担不起这剧烈的起伏……
突然，徐默然的眉心感觉到一簇温热。
他抬眸，肖楷楷手指戳在他眉心间隆起的坡度，“别皱眉，我来这边是为了帮你解决烦恼，不是给你增添烦恼的。”
“好了，我没事了，我们现在立刻就回国。”徐默然错开她的眸光，继续板着脸说道。
“不行。”肖楷楷一听这话斩钉截铁地拒绝，“好不容易来到了这里，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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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默然皱眉：“刚才你也看到了，我能拿枪开枪了，何必还要再去把人找到？！”
“如果真的是这样，你为什么要抗拒见到他？”肖楷楷定定地望着他，目光如炬。
“我没有。”徐默然起身，冷冷地说道。
“好。”肖楷楷弯腰把地上的枪拿起来递给他：“你再开一枪，我就听从你的意见，立刻跟你回国。”
逼仄的房间里，徐默然扭头看着肖楷楷手里的枪，想伸手去接。...........y......Q.....Z........W..........5..........C........... O........M..............言...............情.........中...............文..........网...
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他垂着的手就是拿不起来，用力间就开始不可控的颤抖。
就像那天在射击俱乐部里，在她给的考验面前，他还是不争气地输了。
仿佛刚才在火车上和那些海盗激战的人，不是他。
是假的徐默然。
半晌，徐默然看到她缓缓把手枪放下，转而握住他的手：“默然，跟我去见他。你可以的，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相信你能在危急时刻超越自己的障碍，救下我和无辜的小生命。
我也相信你，相信你可以去见那个你不敢见的人，亲自摒弃掉内心的恶魔。
我更相信你，相信你从来都是我认识的那个徐默然——
自信勇敢，不死不屈。
徐默然一把环过肖楷楷吻上，她好看的眼眸如此坚定，他的心空荡的如此厉害。
他像个贪婪的孩子，汲取着温度，在吻上她唇的瞬间，心一点点地安定下来。
他既感激她的逼迫，又憎恨她的逼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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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心深处最不愿意面对的存在，是症结所在。肖楷楷看穿了，且不留情面地要他去做。
不过感激是大于憎恨的，憎恨的真实意义实际是感激。
这种感觉很复杂，大抵只有徐默然自己一个人可以理解。
两人以徐默然背着肖楷楷的方式走出休息室，机场外的夜更黑了，仿佛可以把他们流过的血都吞噬干净。
此时的大厅里已经空无一人。
肖楷楷问：“我们现在去哪儿？”
“先离开这里。”徐默然的眼神锐利地扫视周围，随时保持警惕，“那些人可没那么容易对付，很快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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